喬念站在他面前，槍口還在冒煙。夜風卷起她額前的碎發，露出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疲憊。
遠處傳來警笛由遠及近的呼嘯，車燈的光暈透過巷口，將地上的血跡照得刺目。
葉妄川第一個到達，沒看地上擊斃的人一眼，下車就快步抓住女生的手腕，將人拉過去上下檢查。
“有沒有受傷？”
喬念眼神還有點沒走出喋血的空蕩，一時垂頭沒回答也沒給出反應。
這可急壞了抓著她手的人。
葉妄川抿唇干脆上手從她肩膀一路摸起走，肩膀、后背、腰腹…所有被衣服遮住看不見的地方都檢查了一遍，沒有入手濕黏的血腥味…沒有受傷…他吊起來的一顆心緩緩地放回去。
葉妄川放下心來的同時，又被隨即翻起來的更奇異的情緒牽扯神經末梢，釣著他的神經撕扯。
他聲線沙啞：“找到人為什么不跟我說一聲。”
喬念目光還落在翟西城身下漫出來的血上面，有些心不在焉：“他和我的糾紛只有我能解決。所以我一個人過來了。”
葉妄川深潭似的眼眸揉的細碎：“那我呢？”
喬念不解抬起頭，有些懨懨的，什么那他呢？
葉妄川深吸一口氣對峙她的視線：“那我算什么。”
“什么…意思？”喬念沒明白過來。
葉妄川和她四目相對了幾秒，沒從她眼里窺探出半分的反應，幽深的眸子轉暗，突然偏開頭，薄唇微碰了一下：“算了。”
他說著要走。
喬念驀然抻手抓住他：“說清楚再走。”
葉妄川停下來卻沒有要和她溝通的意思，抬手將她的手拂開，輕輕地說：“在外面我不方便仔細看，等下讓顧三送你回去，讓家庭醫生再給你做個檢查。”
喬念眼睜睜看著人走掉了，皺了皺眉頭，隱約地感覺他比之前更生氣了……但是她解釋了啊。
翟西城為了聶清如當年造的孽魔怔了，執著要找她‘解決’當年的恩怨。
說白了這件事就是翟家和聶清如、季無隼的事，只是她牽連在中間，翟西城又一心找她報復，她只有按照翟西城想要的方式才能結束荒唐的鬧劇。她一個人來最合翟西城的心意，也能最高效利索的解決恩怨。
他怎么生氣了？
顧三這時急匆匆過來，找到她松了口氣道：“喬小姐，您沒事兒就好。剛急死我了！”
“恩。”喬念還在望向葉妄川剛離開的方向，看見他在和現場的人交談，只是背對她的背影清癯肅冷。
喬念又不自覺促起眉心，捏了下鼻梁骨，哂然思考了片刻…所以到底為什么生氣了？
“喬小姐？”顧三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歪著頭湊近觀察她。
“你剛說什么？”喬念在他靠近的第一時間不著痕跡的拉開距離，偏過頭，反問他。
顧三沒注意到她心不在焉，笑笑道：“我說喬小姐沒事就好。”
然后道：“我先送您回去吧。”
喬念還有點心神不屬：“回哪兒？”
“妄爺沒跟您說嗎？”顧三想想沒細問，就又說了次：“妄爺叫了老爺子的家庭醫生過來，就在萊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