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牧南穿著囚服一樣的汗衫背心,露出一看就沒怎么勞動過得細白光胳膊,蹲在一堆白菜叢中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和同樣穿著汗衫比他稍微松弛一點的老者道:“仲老,您說的辦法就是這個啊。”
仲一流倒是沉得住氣,反瞥他一眼,淡淡反問:“你有更好地辦法?”
“沒,沒有。”段牧南立馬搖搖頭。他當然沒有更好的辦法,不然早就用上了,又怎么被人追的抱頭鼠竄。
只是他沒想到像仲老這種大人物也會和他一起蹲在白菜棒子里偷渡…他以前怎么也想象不出這么奇葩的畫面。
仲一流看穿他未盡之意,沒任何德高望重的思想包袱,施施然說:“沒有就好好躲在這里,別出去給人家添麻煩。”
“我在上船之前已經聯系了非法區,只要她看見就會找人來接應我們。如果一切順利就沒事了。如果不順利……”
他沒說剩下的話。
但大家都是成年人,彼此心知肚明,如果第六洲的人先追上來,他們必死無疑。
段牧南重重吸了口氣,不再糾結自己的奇葩穿搭和荒唐可笑的處境,擠出個苦中作樂的微笑。
“連累您了,仲老。”
“知道連累我就爭取活下去,才對得起那么多人為你冒險。”仲一流說完閉上眼,和段牧南一家人道:“你們也閉眼睡會兒。我病人的家屬說等船開出檢查區域就過來帶我們去員工休息房間。”
他們就不需要繼續蹲在一堆白菜里面了。
段牧南松了口氣。
他輕聲安撫妻女:“聽仲老的話,我來守著,你們睡一覺吧。”
輪渡在茫茫大海上緩緩前行,海浪拍打著船身,發出清脆的聲響,遠處海天一色。
經過一下午和一個晚上的航行,他們已經離開了m國地界,進入了新的航行路線。
早上十點,仲一流找的那位病人媽媽到船艙底的員工休息房間找他們,一見面就跟仲一流道。
“我們馬上要到圭亞那了。今天很奇怪,以前他們看到m國過去的貨船全自動放行。今天船長接到圭亞那方面的通知所有船只都需要停靠在他們港口進行例行檢查。”
病人媽媽毫不掩飾自己的擔憂,“仲老,那些人會不會想找你們?”
仲一流揉了下額角,問她:“圭亞那?”
“嗯,還有半個小時就到了。”病人媽媽憂心忡忡,問:“仲老,不會出事吧?”
仲一流沉吟,沒立馬回答。
片刻之后,他才吐息道:“圭亞那是m國盟友的附屬島國,不好說。”
“那怎么辦,仲老。”段牧南額角青筋凸起,握緊了拳頭,神情又緊張起來了。
“要不然我等會兒先下船,他們找的人是我,只要找到我就不會再搜查了。”
仲一流白了他眼:“你忘記我說過的話了?”
段牧南一怔,驀然想起來他們呆在貨倉里面時,仲一流對他說過他不能輕易被抓,不然大家付出的心血就白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