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說最后一遍,說實話!”
傅蒼雖然猜到了一點可能性,但他還是要這名弟子親口講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耐心逐漸消失,說話的語氣也重了一些。
這名弟子此刻已經滿頭大汗,身前這兩個人給他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握緊了雙拳,猶豫了一下,最后松開了拳頭。
“前段時間,雪師姐出現在坊市中,因為有一名男修看了她一眼,就被她直接轟飛了出去,我們執法隊聽到動靜,立刻就趕過來了,那名受傷的修士,全身肋骨都、都斷了。”
說到這里,他偷偷瞟了一眼雪冰嵐,吞咽了一口口水,見她沒有任何神情變化,便又繼續 “他身上的傷,是被冰屬性的法術攻擊的,我們親眼所見,鬧事人正是雪師姐,這件事我們起初以為是那名男修先招惹的,所以沒放心上。”
“后來,接連幾天,坊市里總有打斗聲出現,我們每次過去,看、看到的都是……雪師姐在揍人,而且……他們都傷得不輕,宗門弟子都被揍了。”
雪冰嵐一邊認真聽著,一邊抱起了雙臂,“那后來呢,你們就沒上前仔細詢問一番?據我所知,不論是何身份的人,只要在坊市犯事,執法隊都有權力執行!”
“我們去了,可……雪師姐你威脅我們不準管,上次師姐在執法隊碰瓷一事,大家都有所耳聞,再加上你的名號已經響徹整個大陸,我們真的是因為怕你,所以……”
“所以你們就任由她在這坊市生事,執法隊只當做沒看見咯?”
傅蒼開口打斷了他,從他的語氣中,感受到一股冰冷的氣息傳來,不管事實如何,執法隊沒有負起責任,這便是他們的錯,這名弟子也不敢反駁什么。
“師兄,抱歉……”他知道執法隊這次做錯了,羞愧地低下了頭。
“你們平時做事能不能多動動腦子,雪師妹是什么樣的人,相處十幾年還不了解?她現在就站在這里,聽你講的時候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些事可能是她做的?”
傅蒼輕輕嘆氣,這件事看起來,是沖著師妹來的,也不知這人什么目的,她平時也不與人交惡,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師兄,鸞塵大陸上除了我和師尊,還有冰靈根之人?或者說會冰屬性法術的?”
雪冰嵐先不追究執法隊的事,她自己也想不明白,這件事看上去就是有人冒充她在外面作惡,敗壞她的名聲,除了已被滅的混天宗,還有外域的夜家,自己也沒什么仇人啊。
至于有沒有可能是夜家人做的,雪冰嵐覺得不太可能,他們自恃作為一名外域人,身份高貴,怎么會屈身做這種事,而且敗壞名聲也沒什么實質性的收益啊。
但是除了他們,到底還有誰呢,總有事情扯上她,她都覺得自己是不是什么招仇恨的體質了。
“根據我的印象里面,并沒有其他人是冰靈根了啊,不然你的靈根也不至于這么稀有了。”
傅蒼沉思了一會,隨后搖了搖頭,這件事他也覺得奇怪,外域之人的事他也清楚,但是想法和雪冰嵐是一樣的,不太可能和他們有關系。
經過一番討論之后,雪冰嵐還是決定到時候親自去坊市調查一番,把那名冒充她的人給抓出來。
雪冰嵐想了一下,那人若是冰靈根的話,師尊會不會有所耳聞呢,不如去問一下他。
她給寒凌發了一道訊息,他讓雪冰嵐來天虛峰議事閣一趟,正好要與她討論此事。
雪冰嵐很快就踏入了議事閣,看到宗主和師尊都在這,她沒想到他們這么重視這件事,隱隱覺得不簡單,或許有什么辛秘是她不知道的。
“宗主,師尊。”
她一進去,就向兩人行了禮,隨后安靜地站在一旁,等他們開口講這件事。
傅淵捏了一下下巴,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來還在思考,然后打量了一番雪冰嵐。
雪冰嵐被他這一盯,有些不明所以,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了口。
“宗主,您這么看著我,不會覺得坊市那人是我吧?”
傅淵一聽,馬上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淡淡一笑,向她解釋道“呵呵,怎么會,就是心里有點詫異罷了。”
“哈哈,宗主,現在弟子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冰嵐,你就別嚇她了。”
寒凌發現徒弟似乎有些尷尬,便出聲替她解圍,緩和了一下氣氛。
“師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嗎?那人似乎有冰靈根,又冒充我,到底想干什么?”
“此人若是有冰靈根,又到處冒充你,想搞臭你和我名聲的話,有可能是他了。”
寒凌若有所思,目光微沉,似乎在回憶過往。
“他?師尊,莫非您……認識?”
雪冰嵐想起斐文跟她說過的師尊往事,不會是年輕的時候欠下了什么風流債,現在被人討債來了吧。
她想到這些,看向寒凌的目光中別有深意,一副“我懂了”的樣子。
“冰嵐你想什么呢!”
寒凌注意到了她奇怪的目光,輕輕地拍了一下她的腦袋,然后回憶起了曾經。
“若是我沒有猜錯,他正是那名四十多年前被我拒收為徒的弟子,龔羽。”
雪冰嵐想起來了,還未拜入寒凌門下的時候,就聽外門的弟子討論過這件事,難道真的是他嗎?
“他同你一樣,是極品冰靈根,但是和你比起來還是差了一些,十二歲的時候剛筑基一層。
天賦斐然,但他在心性品質上不行,原本我是有意收他為徒的,便在暗中悄悄留意他,漸漸地,我發現他是個極為貪婪的人,而且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我也曾勸導過他,可依舊沒有任何改變,于是只能放棄他了,當他得知被我拒收為徒的一刻,生氣離開了宗門。
臨走的時候留下了一句話,他說有朝一日,必定會讓我后悔!自此以后,再無他任何的蹤影與消息了,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所以,他現在回來了,知道您收了我,心里不平衡,連帶著恨上我了?他做這些事是否幼稚了些。”
寒凌嘆了口氣,臉上略微帶著凝重之色,這讓雪冰嵐感覺此人似乎并沒有想象中簡單。
“以我對他的了解,絕非想單單損壞我們名聲那么簡單,他敢在天虛宗的坊市內如此張揚,恐怕另有所圖。
你別看他現在只是在坊市囂張作惡這么簡單,他天性殘暴,報復心極強,當初年僅十二歲,隕落在他手上的修士就有不少了。”
“此事讓弟子前去探查一番吧,宗主,師尊,你們意下如何?”
傅淵和寒凌對視了一眼,兩人在心里思索了片刻,也覺得此事雪冰嵐出面最為妥當,她的戰力強,又很了解冰屬性,其他弟子恐怕難以應付。
雪冰嵐不能讓他一直這樣下去,名聲是小事,若是放任不管,誰知道還會不會干出點其他什么事,她很想盡快解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