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自己多大一把年紀的，還想著跟著去湊熱鬧。”
云起則走過去，摸摸他的袖口：“有沒有哪里濕了？要不要換身衣服再出去？”
“沒事，不用擔心，我都沒用什么力氣，也沒有出汗。倒是那些人太過激動了，都回去換衣服去了。”
“那些魚，你們等我回來再處理吧，我要先過去看一下，萬一有人掉進水去，那就很麻煩了。”
“行，那你趕緊過去，等下我們吃全魚宴。”云起這時候腦袋里已經浮出的很多種魚的做法。
這天的平和村到處都彌漫著各種魚香味，為這個寒冬增添了一絲絲溫暖。
而在其他地方的人們就沒這么幸運了，有些村莊沒有人來得及建造房屋，這場冰凍的到來，直接帶走了很多人的性命。
有些聰明的就在山里面找個山洞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依靠著之前儲存的柴火勉強的煎熬著。
雖然各村都有姻親，但是農村里面的糧食儲存過多。在這種時候更不敢放心的去投靠親戚，一是糧食搬運不過去，二是大家都差不多的條件，換到別的村里去還不如在村里抱團，這樣子，整個族親靠到一起更可靠。
而城里的人就沒那么幸運了，供暖已經停止了，現在也干不了工，補貼不了家用了，很多人都縮在被窩里動都不敢動一下，直到飯點的時候，才派一個人去領取救濟糧。現在的救濟糧都是按人領取的，并且每天只能領一次，想要吃飽，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這樣子，每天還有不少人沒能熬過去，一時間，整個城都籠罩在絕望悲痛之中。
廉家也沒那么幸運的，之前能打短工的時候，還勉強能混個飽肚。現在一家人都擠在一起，狹小的屋子也不能起火取暖，只能擠到被窩里。整日里互相埋怨著，如果不是害怕打架會消耗自身的體力，或會因為寒凍而喪命，幾個人說不定就已經干了幾架了。
而軍營里的云幟新也正和弟弟云幟中正在聊家里的事。
“老家現在也不知道怎么樣了？地震發生這么久，一直也沒聯系上那邊。”
聽到哥哥這擔心的話語，云幟中也很擔心家里：“之前有從縣城里跑過來了人，我也向他們打聽我了，但是因為當時縣城的橋都徹底斷了，周邊農村的情況都不知道。但是因為之前做好了準備，應對地震應該沒有什么大問題。但是主要是，不知道大家有沒有做好御寒的準備，老家的房子又不能抗震，可能支撐不到，你不知道他們怎么度過這寒凍天氣。”他們不知道，老家的鄉親這會兒正坐在暖烘烘的炕上，喝著熱騰騰的魚湯，這小日子過的可美了。
“誰說不是呢，如果不是這該死的寒凍，說不定我們部隊都探測到那邊了。那些從縣城過來的人怎么說？一路上有沒有什么危險？”
“都打聽好了，聽說縣城已經亂了起來，這些人也是找了門路，花了巨大的代價才從縣城里出來的。一路上倒也還好，除了有幾個深坑，不能通車了，其他的也沒什么。只是以后我們如果要回去可能也要靠步行了。”
云幟新嘆了口氣：“現在市里面的燃料也在告急了，要統一處理這么多人的飲食，之前儲存下來了燃氣都差不多了，我們剛接下一個任務，這兩天可能要出去收集枯樹枝來尋找煤碳，再不準備，如果再來一個寒潮，那真不知道要凍死多少人了。”
云幟中有些擔心的看著自己的哥哥：“那你出去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安全，盡量多帶一套衣服在身邊，如果衣服濕了，就要盡快換下來。之前一團有幾個戰士，因為出汗沒及時換下衣服，結果凍傷了，也沒能搶救過來。”
“不用擔心，現在已經特意強調這些事了。而且市里周邊都已經探好路了，有些路還是可以通車的，這樣子大家出任務也更有保障一些。至于家里，有幾位老人家在，大體都錯不了。”
“有時還真想脫掉這身衣裳，回家陪著老人孩子。”
云幟新拍了拍弟弟的肩膀：“如果你舍得的話，上次就已經直接回家了，到現在還留下來的，都是對部隊充滿了熱愛，而那些退伍回家了，也是有很多無奈的。”
之前部隊也有讓大家做一個選擇，如果家里只有老人和孩子的都要求退役回家，也可以自己提交申請退役。但真正退役的還是很少，有很多都是因為家里沒有青壯年被強制退役的。
“真希望能盡快恢復，一朝回到解放前的日子，實在是太難了。”
兩兄弟又閑聊了一會兒，才各自回自己的營所。
而縣城了團伙已形成的一定的規模，因為寒凍的原因，讓他們只能在縣城里面整頓避寒，而其他平民百姓，經過他們的搶奪，又經歷寒潮，早已所剩無幾了，這場寒凍也救了剩下的人的命，這些人看到河面結冰，直接從河面上往周邊農村去投靠親朋。這時候為了活下去，已經沒辦法去顧及跑到別個家里會不會對別人造成困擾。
就這樣，周邊幾個村都多多少少收留了從縣城跑出來了難民。
平和村除了之前孫家的親家，和云啟芳母女就再也沒有人過來了。大家雖然躲在房子里避寒，但村里還是每天都有安排人到村口去巡邏，并在圍墻外放著一個大鑼，如果有人過來直接敲響那個鑼，這樣村里也能立刻知道。
至于司城的舅舅一家，因為有司城教的方法，和云起提供了若干物資一家保暖也沒有問題，村里的其他人根據他們的思路，都緊趕慢趕的在寒潮來臨前有了個避寒的地方。
因為這次撈起來了魚太過多了，家家吃不完的都掛在灶臺上熏成臘魚，指望著到時候走親戚，或人情往來也算一個拿得出手的禮。
很多年輕人也想感受那種人在岸邊站，魚往身上跳的盛況，但是他們組團去敲冰層，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沒能打開一個小口，又經過上次村里幾位老人的警告，不敢主動的去找司城幫忙，這件事就也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