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侍衛腰佩寶劍,體魄強健,不愧是葫彥慶的貼身侍從。
他們一前一后將晴湖護在中間。出城門、過符洼河、穿葫蘆林,一路上十分順利。
兩個人話不多,晴湖也問出了他們的名字。
前面的叫:飛星。
后邊的是:河漢。
名字倒是蠻詩意。
晴湖默默想著:可惜是來殺我的。
葫悠悠將他們領到晴湖跟前時,他們眼神分明的從晴湖的眉心、咽喉、胸腹一掃而過。雖是轉瞬即逝的審視和殺意,晴湖卻敏銳的捕捉到了。
那位葫彥慶老爺果然是個謹慎的,晴湖有種從狼窩爬進了老虎洞的感覺。
蘆城主尚且有所顧忌,可以算計拿捏。
葫彥慶為了女兒卻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眼下只是毫無根據的猜測,他就能下殺手,足見晴湖是碰到了他的逆鱗。
今日,怕是要死人了。
晴湖并不后悔自己引火燒身,她既然聽到了葫悠悠的求救,沒有理由不施以援手。
況且,她對眼前的局面早有預料,也相應的有所準備。她不是莽撞撲火的飛蛾,她胸中雖有熱血,卻無意拋灑出來。
晴湖想起圖家村的如曉,用自己的血來清洗罪惡什么的,不是蠢就是壞。自以為是的犧牲奉獻,只能感動自己。這種做法是將被拯救的人踐踏為登天的梯,是自我成全,而從來都不是什么救贖世人。
她從來都是看得清,算得定的晴湖,哪怕身處風暴之中,也能乘風起舞。
將近一個時辰后,三人出了葫蘆林一段距離,晴湖要去的下一座城市是柳角城。
飛星與河漢將晴湖送上前往柳角城的官道。
飛星年紀看著不大,兩鬢有修剪整齊的胡須,他抱拳同晴湖說道:“晴湖姑娘,我們奉命送你出城,現在算是完成任務了。”
晴湖點頭。
河漢身形更為精瘦,他也抱拳拱手道:“我家老爺說,曾贈你一件保命的東西。”
晴湖點頭。
河漢依舊抱拳,雙眼直視晴湖道:“老爺吩咐,安全送姑娘出城后,姑娘也不需要那件東西了,還請姑娘歸還。”
兩個漢子穩在馬背上,動作恭敬,眼神卻直白的盯著晴湖。晴湖有種自己是一盤擺在桌上的糖醋排骨的錯覺。
她解開綁縛好的左手袖袍,從里邊取出羊皮袋交給河漢:“確實不需要了,還請兩位代我向彥慶老爺致謝。”
河漢接過羊皮袋就放進了馬褡子,繼續抬眸盯著晴湖。
晴湖見他們都嚴肅緊繃著,指著河漢的馬褡子問道:“兩位不需要檢查一下嗎?畢竟里面是一件極珍貴的寶貝。”
晴湖笑了笑,手指絞著腰間長發:“你們不擔心我將寶貝調換了嗎?”她頓了頓,又柔聲道:“也許你們更關心有誰看過里面的東西吧。”
聞言,飛星同河漢對視一眼。
果然同老爺說的一樣,這個小姑娘十分狡猾。他們雖然也聽說晴湖差點殺了少城主,居然還能坑城主一大筆火玉幣,卻沒想到,這姑娘如此精明,早就看透了他們的意圖。
他們心中也是警鈴大作,聽說這姑娘擅毒,兩人都瞇起了眼睛,警覺更甚。
若不是老爺吩咐務必問清有誰看過那東西,他們是真想一刀結果了這姑娘。
因為她那似笑非笑,一切盡在掌中的從容笑臉上,竟然釋放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壓迫感。
飛星放下手,拉著韁繩問道:“那么,姑娘能否告知在下呢?”
晴湖搖頭:“不能。”
飛星被這么簡單明了的拒絕弄得有點懵,這個嬌弱的小姑娘在他們的逼問下,居然敢拒絕?!
晴湖左右注視著他們臉,不緊不慢道:“真的不能。說了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