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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我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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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陪不陪的問題,他要分咱們的權,可定不會平白無故的分,我只擔心——”

  于瑾將手抵在她的唇上,不讓她繼續說下去。

  嬋夏能懂的,他又如何會不懂。

  “來,給你畫個好玩的,你見過鯨魚嗎?”

  于瑾握著她的手,在紙上用炭筆畫上鯨魚的輪廓。

  “沒見過,但是我聽過,宮里的龍涎香就是出自這種巨大的魚身上吧?”

  于瑾的畫筆在紙上游走,畫出只活靈活現的鯨魚,頭頂還噴著水柱。

  “鯨,海中大魚也。其大橫海吞舟,穴處海底,這是古籍對它的記載。其實鯨魚本身倒也沒有大到橫海的地步,體態正常的60尺開外,長得大概就是我畫的這般。”

  “我同你說正事呢,你與我說這個做什么?”嬋夏以為他在轉移話題。

  于瑾握著她的手微微縮緊。

  “我要跟你說的,是一種名為鯨落的自然現象。當鯨魚死去沉入海底,這個過程就是鯨落,一座鯨的尸體,可以供養一套以分解者為主的循環系統長達百年。”

  嬋夏黑白分明的眼眸看著他,寫滿了不解。

  “正因為這巨鯨的隕落,給海底超過上萬個生物提供了食物和養分,促進了深海生命的繁榮,所以有句話叫做,一鯨落,萬物生。”

  鯨落是海洋里最壯烈也最溫柔的風景。

于瑾在這張炭筆鯨魚上,握著她的手寫上一串字:鯨起萬物滅,鯨落萬物生  嬋夏突然明白了。

  他就是成帝心里的那頭巨鯨。

  “別愁眉苦臉了,他現在還不想讓我死,他還需要我,只是找人分散權力而已,未必不是好事。”

  盡管他說得輕松,但嬋夏聽得卻是別有一番愁緒在心頭。

  現在不想讓鯨落,那未來呢?

  “不要想太多。距離那天還有很遙遠的一段距離,饞貓,你得相信我。”

  于瑾輕輕撫摸她被畫上三撇小胡子的臉頰。

  前世的他沒有保護好她,今生又怎會重蹈前世覆轍。

  “夫人,你這香囊上...繡的是個啥?”彩凝盯著嬋夏的香囊看了好半天。

  感覺像是一頭沒有腳的豬,還有點像發福的蛇?

  “這是座頭鯨!”嬋夏很驕傲地把香囊拿起給她看,“阿蛋親自畫的圖,我繡的,他也有一個!”

  于瑾說,座頭鯨是動物界罕見的一夫一妻制的動物,性情溫順、感情專一,還特別喜好打抱不平,跟嬋夏一般。

  嬋夏聽了以后實在是喜歡,就纏著于瑾畫了小樣,連夜繡了倆香囊。

  “呃,督主他...戴了?”彩凝無法想象,于瑾冷著臉佩戴一只沒腳豬的畫面。

  嬋夏點頭:“那是自然,愛不釋手呢。”

  “...”彩凝對她這一說法保留看法,打死她也不信。

  “彩凝,你要不要也給你家老毛繡一個?我還留了個小樣呢。”嬋夏興致勃勃地推銷,彩凝忙擺手。

  “我們就算了,現在京城四處傳著蛇妖作祟,帶這么個物件出去,讓人當成蛇妖抓去就麻煩了。”

  “哪來的蛇妖?”嬋夏還是頭回聽說。

  “昨日不是下了場雨嗎?有百姓傳聞,在入海口看到了云層中有蛇在天上飛,好似在吸食海水一般,不止一人看到呢。”

  京城百姓茶余飯后最常討論的,出了那倒采.花的女狂徒之外,就是這蛇妖作祟了。

  蛇是爬行動物,怎可能會飛呢,會飛的便是龍了,只是皇帝自詡真龍天子,為避諱也只能說那是蛇妖。

  “督主一早被傳入宮,估計為的就是這事。”

  嬋夏聞言臉色大變。

  她昨日還想問于瑾,成帝會以什么借口成立內廠,被于瑾打岔說什么鯨魚,這話就岔開了。

  這蛇妖作祟,不就是現成的噱頭嗎?

  成帝把于瑾叫到宮中,如果于瑾不能將“蛇妖”收服,成帝必然會說,于愛卿不行,那就換人查吧,趁機提拔個他看順眼的人上來,再順勢搞個內廠出來。

  她甚至懷疑,那看到蛇在吸水的百姓,都是成帝故意安排出來的。

  倆人正談論著,忍冬形色匆匆地進來,嬋夏還沒見過他有這般嚴肅的表情,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嬋夏猜對了,前線傳來捷報。

  魏王親自領兵,戰勝了拉特大軍,俘敵軍三千,活捉了拉特的元帥。

  魏王也是嬋夏之前打過交道的,寵妾滅妻,鬧出了一樁王妃自盡案,那案子還是嬋夏破的。

  邊境大捷本是好是,可問題就在于,對方有意用先帝換回元帥,現在消息回京,朝野震驚。

  嬋夏也震驚了。

  事情的發展軌跡跟前世完全不一樣了。

  前世先帝歸朝,也是兩年后的事。

  現在不僅成帝想組建內廠的時間提前,就連先帝回歸也提前了。

  先帝回歸后不久,成帝就要掛了,屆時先帝派人追殺她和于瑾,難道她和于瑾的死期也要提前了嗎?

  一山不容二虎,一國不容兩王,成帝這江山剛坐穩,先帝就要歸朝,屆時朝廷指不定又要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壞了。”嬋夏突然想到一件事,“昨日剛傳蛇吸水,如果別有用心之人,將先帝歸朝與蛇吸水聯系到一起,大作文章,咱們豈不是有麻煩?”

  “陛下只是限我三日內查明此事,倒也沒那么嚴重。”于瑾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還沒進門就聽到這丫頭在嘰嘰喳喳了。

  “三日?!這到哪兒查去?!”嬋夏頭都大了,真是怕什么來什么。

  于瑾一揮手,彩凝和忍冬都退下,關上門,就見嬋夏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似的團團轉。

  突然,她停下腳步,抓著于瑾的胳膊。

  “阿蛋,咱們走吧?你帶我離開這,咱們找個深山老林,你打獵,我種田,咱們不摻和皇室的爭斗,遠離這些紛紛擾擾。”

  于瑾勾起嘴角:“你覺得我們現在出得去?”

  成帝這次算是搬石頭砸自己腳了。

  他本想找個噱頭,弄個內廠出來分于瑾的權,哪知邊境突傳大捷,先帝歸來在即,成帝這下麻爪了。

  這世間最悲慘的事兒,莫過于心腹被他得罪完了,麻煩事兒卻沒解決完。

  比起成帝的腹背受敵,于瑾倒是覺得,這是個機會。

  “饞貓,你有沒有聽我說過最好的防守是什么?”

  “你教我都是驗尸,哪兒跟我說過兵法?”

  “那我現在告訴你,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

  一切都跟前世,不一樣了,然而這一切,未必都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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