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有了東廂房的夫妻對話,才有如今張秋白問母親要錢請大夫的試探。
說是試探,不如說是張秋白想親眼看看,現在的母親與他們認知的母親差距究竟有多大。
如今聽著母親一如既往的抱怨,他們這些兒女沒盡到做子女的心,張秋白不由滿臉羞愧。
卻還是頂著壓力解釋:“可林氏肚里還有您孫子吶,這萬一有個閃失,您也心疼不是?”
鳳吟:“……”行啊,都知道用迂回路線了。
她依舊嗤笑:“她不爽利,老娘不是已經讓她臥炕歇著了?”
“你自己回去問問,這半天是不是你大妹在照顧她,家里的家務都是你大妹了二弟妹在做。”
“回去問清楚,她還想怎么滴?是不是要老娘親自去照顧她?”
“娘,沒有。”
張秋白聽著母親的話,嚇得身子一哆嗦,心里卻暗暗松了口氣。
還是原來的配方,還是原來的老娘。
“沒有?”
鳳吟不知便宜兒子心里的想法,繼續開噴,“合著就她那么金貴?身子不有點不爽利就要請大夫?”
“不是的娘。”
張秋白連忙解釋,“不是林氏想請大夫,是兒子想著她肚里有咱張家骨肉,怕她有什么閃失。所以才……”
鳳吟:“一點小事就請大夫,請一回大夫不得花錢啊?真當咱家的錢大風刮來的?”
開玩笑,連原身不舒服都是躺炕上硬扛過來的,怎么可能她一來就輕易改變這規矩?
要改也等以后,家里確實有錢了再改也不遲。
至于那林氏為什么會不爽利?
鳳吟不用想也知道是早晨那件事嚇得。
只要林氏放下心里包袱,好好休養,再加上今天特意讓閨女給熬的大棗糖水,大人孩子都不可能有事。
正因如此,鳳吟才會這般‘絕情’,做出極品婆婆的模樣。
別以為老大剛剛說話時,眼里閃過的緊張審視,還有老二分明在墻角,卻沒第一時間進來。
那小子怕也是想聽動靜呢吧。
這些糟心的,顯然在懷疑她這個便宜娘不太對勁,想試探她呢。
張秋白聽著母親這回答,暗暗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惆悵。
心說:媳婦就是想太多了些,娘還是那個娘,哪有什么不一樣的?
惆悵的是,娘何時能把人看得比錢重要啊。
松口氣的同時,他又確實想替林氏說句話:
“娘,林氏她給兒子說了,那件事她不是故意的,沒想過要騙您。”
鳳吟瞥了東廂一眼,冷哼一聲:“哼,若老娘沒看出這點,早就把她趕回娘家去了。”
正因知道林氏并非真心要栽臟胡氏,而是懷疑胡氏時,又在鹵湯里沒找到料包。
那小婦人心里焦急,又怕她這個婆婆不信,這才自作聰明,制造現場來想當然告狀。
所以鳳吟才沒懲罰她,還讓閨女給林氏熬紅糖水喝。
否則,即便她是個受到現代教育的靈魂,再怎么善良也不可能這么輕易放過敢對自己人栽臟的大兒媳。
哪怕鹵味方子被人破解了,對生意也不會有什么影響。
但錯就是錯,沒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