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一下子安靜下來,鳳吟突然后悔把閨女和孫子們趕出去了。
  袖子里的手緊了緊,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為了不冷場,也為了不顯得太突兀,她故作輕松的坐在炕沿上。
  張逸鳴見她如此,連忙收斂心神,將腦海中陽光活力的身影埋在記憶深處。
  這才學著原身的語氣,歉疚道:“娘子,為夫讓你擔心了。”
  鳳吟聽著這話,心頭顫了下。
  不是悸慟,是恐懼,還有濃濃不安。
  她眸子微垂,不敢讓人看出自己的心思。
  袖子里的手緊握著,努力不讓自己表現出絲毫異常來。
  壓下心頭復雜的情緒輕聲問:
  “夫……夫君,好端端的,怎么就摔成這樣了?”
  說話間,她已按照原身的性格,滿眼擔憂的抬眼看向男人。
  聽著妻子的話,看著她明亮的目光,張逸鳴微生下眼皮。
  啞然失笑:“娘子,在城里不是說過了?”
  “意外嘛,不小心腳下滑了下,就這樣摔倒了。”
  “之后的事,想來你也從宇兒那聽說了。”
  鳳吟點頭:“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藥熬好沒。”
  張逸鳴溫和道:“辛苦娘子了。”
  有了突破,再開口時,語氣自然多了。
  “夫君怎么和我見外了?”
  短暫的不安后,鳳吟也找回了原身的狀態,沖男人溫和一笑,轉身離開房間。
  “呼——”
  目送婦人出門,張逸鳴暗暗松了口氣。
  他目光幽深盯著已空無一人的門口,無力的揉了揉眉心。
  其實中藥哪有那么快熬好的?無非就是女人牽掛他的傷,想親自去看著罷了。
  門外,鳳吟也無聲的長長呼出口氣,輕拍了下心口,慶幸暫時還沒穿幫。
  也不知哪天他真發現自己換了芯子會如何?
  是替他的原配報仇殺了她?還是會將錯就錯,繼續把她當成原身?
  對此,鳳吟半點底都沒。
  無論如何,要盡快了解這個地方,了解這個朝代。
  還要想辦法賺錢,即便將來穿幫了,死不了就是被休妻,或是和離。
  身上有錢,無論如何都好。
  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不安,揉揉臉,讓自己輕松些。
  事實上,她哪是牽掛男人的傷?
  無非就是想出來透透氣,免得在一起久了,被男人看出異常來。
  為了不讓男人生疑,鳳吟出門后就學著原身的嗓門大聲喊:“胡氏,你熬的藥如何了?”
  “讓老娘看到你偷懶,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說真的,如非必要,鳳吟根本不想表現得這么兇巴巴的。
  實在……實在太損形象了。
  可眼下,這不是為了保住自己難得賺到的小命嗎?
  心里無奈苦笑,人卻氣勢洶洶出門,目光鋒利的掃過。
  “娘,正熬著吶,不要著急。”
  胡氏見此,連忙小心翼翼回答,“熬藥急不來的。”
  “哼!”
  鳳吟輕哼一聲:“你給我小心點,那藥花不少錢抓的,可別給糟踐了。”
  “娘,您放心,兒媳知道的。”
  十五歲的小婦人,聲音弱弱的,不敢有半分反抗的樣子。
  鳳吟盯著胡氏:“……”小拳頭能別握那么緊嗎?
  生怕老娘看不出你不服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