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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微臣愿意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和親公主回來了

  “金烏,”李靈幽在口中念了一遍,看著一旁傲然獨立的汗血寶馬,點頭認可。

  “這個名字取得好,從今天起,它就叫金烏了。”

  殷郁得償所愿,心滿意足。

  “恭喜殿下,喜得名駒!”

  展又菁帶頭道喜,眾人隨聲附和。

  永寧悔恨不已,早知如此,還不如將馬賣了!干什么非逼李靈幽跳舞?鬧到最后竟然白送!

  李靈幽似乎聽到了永寧的心聲,轉頭看向她,一本正經道:“永寧,多謝你幫我省了黃金萬兩,還送了我一匹好馬。”

  展又菁噗嗤一聲笑出來。

  永寧瞪了她一眼,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眾人面面相覷。

  “不是還要游獵嗎,永寧大長公主怎么走了?”

  “游什么獵啊,換做是你錯失了萬兩黃金,還有心情玩樂嗎?”

  “依我看,失了黃金倒是其次,關鍵是失了面子。”

  “可惜啊,我還以為能看到永思公主跳飛仙舞呢。”

  殷郁聽到人們的議論聲,冷眼看向人群,找到那個說想看飛仙舞的人,默默記下,打算回頭再收拾他。

  “殿下,咱們還去打獵嗎?”展又菁詢問李靈幽。

  李靈幽伸出手理了理她翹起的額發,柔聲道:“你要是想去,就讓你爹娘陪著你,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展又菁雖然失望,卻很懂事的沒纏著她:“那你幾時帶金烏出來玩兒,一定要叫上我。”

  “好。”

  展曜飛賀瓊夫婦見李靈幽要走,也都上來道別,殷郁生怕展曜飛認出他,借口去找轡頭,帶著金烏躲開了。

  展曜飛瞅著殷郁的背影,絞盡腦汁也想不起來他到底在哪兒見過他。

  ***

  李靈幽帶著她新得的寶馬金烏,和新收的門客“無望”回到了公主府。

  殷郁跟著馬夫去馬廄安置金烏,金烏來到陌生的地方,表現的有些不安,咬著殷郁的衣袖不肯讓他走。

  殷郁摟著它的脖子低聲道:“多虧你我才有機會接近公主,你放心,我每天都會來看你。”

  金烏似乎聽懂了,朝他臉上噴了一口氣,便放開了他。

  殷郁又叮囑了馬夫幾句,這才匆匆地去見李靈幽。

  李靈幽換了一身松快的流彩裙,打散了發辮用一根玉簪挽在腦后,躺在寢室的長榻上服藥。

  阿娜爾從懷中掏出玉瓶,給了她一丸,然后仔細地將藥瓶收起來。李靈幽的藥被阿娜爾一個人管的牢牢的,就連忍冬也不得插手。

  忍冬端給李靈幽一杯水,看到阿娜爾動作,關心道:“殿下的藥還夠吃嗎?要是不夠,就拿了方子去太醫院配制,多備一些。”

  “用不著。”阿娜爾看起來一點都不擔心。

  忍冬皺起眉頭,覺得阿娜爾對李靈幽的身體不夠上心。

  李靈幽潤了潤喉嚨,看出她心思,解釋道:“我吃的藥丸不能久放,只能當月做了當月吃,也用不著什么名貴的藥材,不必去麻煩太醫院,阿娜爾就會配制。”

  忍冬這才舒展了眉頭,見她穿的單薄,又去拿了一件月白的絲綢罩衣給她披上。

  李靈幽服過藥,氣色漸漸恢復過來,想起了“無望”,讓忍冬把他領到前面花廳里問話。

  忍冬猶豫著開口:“殿下,您不覺得這個無望今天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嗎?”

  李靈幽不以為意道:“他不是說了仰慕我嗎,興許他打聽到我要去東郊游獵,所以混進圍場,想見我一面,這有什么好稀奇的。”

  忍冬郁悶:“悅竹墨書也說過仰慕您的話,您怎么就不信呢?”

  李靈幽微微一笑:“我是年紀大了,可眼睛沒花,耳朵也沒聾呢,分得清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

  就算她看錯了人,也沒什么,至少那人今天幫她得到了金烏,哄得她開心了。

  忍冬還是不放心:“您還是謹慎一些為好,等下問清楚他的來歷,再決定要不要留下他。”

  李靈幽輕嘆:“好吧好吧。”

  李靈幽到花廳里等了一會兒,才見忍冬領著“無望”過來,一見到他就忍不住樂了。

  殷郁的臉洗的干干凈凈,頭發也重新束了,只是身上還穿著那件馴馬時的袍子,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膝蓋和手肘的位置都磨爛了,衣擺更是撕扯成了幾條,不看臉的話,和乞丐也沒什么差別。

  殷郁本來就不自在,聽見她笑出聲,忍不住抬起頭,看見她衣裙慵懶,脂粉未施,就美的和月宮仙娥一般,愈發自慚形穢起來。

  李靈幽見他不好意思,立刻收斂神色,嗔怪忍冬:“怎么不帶他去換身衣裳?”

  “……府里沒有無望公子合身的衣裳。”不是短了,就是小了。

  李靈幽聞言,不禁又細看了一眼他挺拔如楊,偉岸如岳的身材,當即吩咐:“去叫針線娘子過來。”

  殷郁忙道:“不用,在下有衣裳,等下回去換一身就是。”

  忍冬趁機打聽:“不知公子家在何處?”

  殷郁早就想好了說辭,對著李靈幽之外的人說謊,他毫無心理負擔:“我乃琿州千駿縣人士,公主回京途中,曾經過千鈞縣,我便一路跟來了京都,眼下住在客棧里,居無定所。”

  千鈞縣臨近邊關,距離京城有千里之遙,他擔心公主派人去打聽,一來路途遙遠,二來千鈞縣的確有個叫“吳旺”的人,此人精通馬術,身形與他相仿,現在他營中做小校。

  忍冬半信半疑:“琿州到京都這么遠,你的京話怎么說的這么好?”

  “我娘是京都人。”這句話不假。

  “那你是跟誰學的御馬之術?”

  “跟我父親。”這句話也不假,他年少時父親是教過他御馬,只不過當時他一心只讀圣賢書,無心學這些行軍打仗的本事。

  李靈幽聽他們一問一答,無聊的快要打瞌睡,忍不住插嘴:“忍冬,你問完了嗎,也叫我問兩句可好?”

  忍冬無奈退到一旁:“您問吧。”

  殷郁的心立刻提了起來,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只怕等下對她說謊時會結巴。

  “無望,你今年幾歲了?”

  殷郁瞬間想起了老家丞的話——公主現在就喜歡年輕好看的郎君。

  “在下……二十一歲了。”

  他本來想說十八歲的,可他這張臉風吹日曬,委實在不太像。

  李靈幽面露驚訝:“看不出你這樣年輕,我還以為你少說要有三十一二了。”

  殷郁霎時紅了臉,低頭解釋道:“在下是長得略急了些。”

  “哈哈哈,”李靈幽突然嬌笑起來:“我逗你的,瞧把你急的,臉都紅了,無望,你可真有趣。”

  她這一天,都數不清因為他真心笑過幾回了。

  殷郁被李靈幽戲弄,絲毫不生氣,反而覺得理所當然。因為這般鮮活又肆意的她,才是他記憶中的公主。

  李靈幽笑夠了才停下來,輕咳了兩下,柔聲問他:“無望,我很喜歡你的為人,你愿意留在公主府,為我所用嗎?”

  殷郁明知道她所說的喜歡,不是他所奢望的那種,可嘴角就是不爭氣地飛揚起來,再一次屈膝拜倒在她裙下,無比認真道:

  “無望愿意。”

  微臣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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