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趙海云忙于工作,實在沒有時間留在家等到陳念恩來接李星星,所以兄妹倆無需寒暄,很快就拎著行李箱離開趙家大宅。
足有個大行李箱,陳念恩拎著兩個又大又沉的,最輕的那個歸李星星。
登上電車找位置坐下,李星星嘰嘰喳喳。
“哥哥,我第一次坐電車耶!”隔著玻璃窗,她看到路面上的軌道了,穿過外灘,有一種回到十里洋場的感覺,比影視劇里拍得更真實。
陳舊。
一股精致的陳舊味兒。
她看過的影視劇與之完全不一樣。
哪怕加上陳舊的濾鏡,現代影視劇里的十里洋場依然透著一股新意,新時代的新。
可是,六十年代的滬上街道尚且能看到黑灰藍打補丁的樸素身影,往前數十年正逢戰亂年代的民國時期又哪里來的處處光鮮、處處亮麗?
滬上的這份陳舊又帶著一股精致感。
月猶寒,滿街可見各個年齡階段的時髦女人,化著淡妝,抹著口紅,李星星之前已經注意到了,現在仍然覺得她們一個個仿若百花綻放于寒冬臘月,或清麗、或嬌艷、或淡雅、或雍容華貴,各有其美。
無論年紀大小,她們都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齊齊,大大方方。
“真好看啊!”李星星驚嘆。
滬上女人不愧是滬上女人,哪怕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李星星仍然覺得她們有一種外地人難以比擬的味道,一種形容不上來的氣質。
她甚至看到了穿梭于大街小巷的各種自行車、各種私家小轎車。
私家車以進口車為主,國產的極少,大部分是民國劇經常出鏡的福特、雪佛蘭,而非自己見過的捷豹牌,可能這款車在滬上也是少見的。
難怪都說滬上人有錢呢。
果然壕!
陳念恩的表情柔軟,“星星,你來滬上為什么沒有在第一時間找我?”
李星星笑嘻嘻地道:“你想問我為什么在趙家吧?我很聰明地猜到了。哥哥,我跟你說,我是趙海云同志的臨時翻譯,賺了一萬元工資和幾千塊的購物津貼,我們先去的燕京,前兩天才到滬上。接待的那對外國夫婦今早離開,我就請趙海云同志通知你來接我了。”
陳念恩既驕傲又擔心,“娘知道嗎?”
李星星撓撓頭:“我離開梧桐市時,娘陪姥姥姥爺看望姑奶奶家的表舅,不在家,但我有拜托大舅,她應該是知道的。”
“知道不代表不擔心呀!”
下了車,以分錢一個字的價格,陳念恩先給李秀紅發電報:“于滬上接到妹妹。”
“哥哥,你想得真周到。”李星星跟在他身后,不吝贊美之聲,然后開始為自己沒想到這一點而找理由,“在燕京的時候我也想給娘寫信報平安,可是我很忙。”
住在國賓館的半個月里壓根沒辦法和外界聯系。
很嚴格。
作為膽怯少女,只能強裝若無其事。
陳念恩的回應就是摸摸她頭頂。
“我住單位分的雙人宿舍,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進去,我下午還得上班,先安排你住單位招待所。”徐明堂經常不洗他的臭襪子,陳念恩可不想熏到自己妹妹。
“好呀,好呀!”一個人住,最方便了。
雖然沒有趙家大宅以及民族飯店的豪華舒適,但和陳念恩的單位相鄰,而且安全,畢竟是經常接待各個關單位工作人員住宿的地方。
陳念恩給妹妹定了單人間,房間不大,有獨立的衛生間和熱水供應。
李星星竟然覺得十分滿足。
她的要求啊,真是低到塵埃了。
嚶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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