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霽身有從龍之功,且衛岐跟衛霄都很信任寧霽,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叔侄二人的心腹。
此等拿下皇帝與實權親王的能人,娶的又是王皇后的庶妹,京城人是紛紛來巴結。
因此寧霽的娶親宴辦得相當熱鬧,京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去了,還有不少人家被攔在寧侯府大街外,只能吃個喜餅沾沾喜氣,沒資格進府喝喜酒。
而寧霽也沒讓這群來巴結的人失望。
“太子殿下到!”
“衛親王到!”
“秦國公到!”
三人是一塊到了寧侯府,把滿堂賓客給震得慌忙起身:“是太子殿下、衛親王跟秦國公來了,咱們得趕緊去迎接啊!”
一大群賓客催促著寧霽,要去接人。
寧霽還裝淡定,整理一下衣服后,才領著賓客去迎接衛霄他們:“臣,恭迎太子殿下、衛親王、秦國公,三位大駕光臨,實乃寧某之幸。”
衛霖最近是日夜苦學,已經有了幾分太子的模樣,聞言扶起寧霽,笑道:“寧叔不必多禮,快起來。”
又道:“父皇說您是大衛皇朝的功臣,早年又對堂兄、秦國公、賀爺爺有隱瞞身份的恩情,您好不容易大婚,要不是怕自己來了會讓賓客們不自在,父皇定是要親自來恭喜您的,如今只好派我這個小輩來替他喝一杯喜酒。”
這話一出,在場的賓客里就有人道:“原來寧侯還對衛親王、秦國公、成國公有恩!”
那衛親王跟秦國公確實該給寧侯臉面,攜親帶禮,上門喝喜酒。
只是……
“秦國公是有家室的人,怎么一個人來了?這恩人大婚,理應闔家上門恭賀才是。”有人不長眼的問了這句。
秦三郎聽罷,看向那人:“你是誰?”
三個字,把問話的年輕少爺氣得臉色通紅:“本公子是翁家嫡次子,妹妹即將嫁給你叔父長安侯,按理你當喚我一聲翁家舅父。”
秦三郎冷笑出聲:“賣女求榮之家,還沒資格讓我喊舅父。”
“秦穆,你放肆!”翁二少爺氣得發抖,看向衛霄,道:“衛親王,長安侯也是您的舅舅,秦國公這般羞辱他的岳家,您不說句話嗎?!”
“你這是想要本王給你做主?”衛霄笑了,可是:“本王表弟說的有什么不對?要想別人不說翁家賣女求榮,翁家可以跟長安侯退親,再離開京城繁華地,到鄉野田間去,做不問功名利祿,只讀圣賢書的清貴耕讀人家。”
翁二少爺驚了:“衛親王,您可是長安侯的親外甥,怎能壞他婚事?”
在結親之前,翁家早就知道秦規跟秦三郎家有仇,可翁家還愿意結親的原因之一就是秦規還有個外甥衛霄。
衛霄笑了,轉了轉手上的護腕,瞥著翁二少爺道:“秦國公的生父與本王的生母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至于秦規……我外祖父在世之時就已經把兩家的恩怨給斷明白、理清楚了,本王認不認他做舅父都沒關系,即使叔父也不能說我們一句不是,因為錯的是秦規母子。”
翁二少爺驚呆了,竟是連衛親王都不認秦規嗎?
他心里生出一股子自家被騙婚的念頭來,又轉頭看向后頭的賓客,尋找著那個攛掇他出來下秦國公面子的人。
可那人早就沒了蹤影。
寧霽見狀,趕忙開口:“翁二少爺喝多了,來人,把他請去廂房醒酒。”
“是。”立刻有寧家下人過來把翁二少爺帶走了。
寧霽又朝著賓客道:“衛家與秦家都是有功于百姓的人家,兩家當年蒙受冤屈,我無力幫兩家平冤已經是深感愧疚,只是幫兩家的公子隱瞞身份罷了,區區小事兒,算不得恩情。”
賓客們知道他是在打圓場,是紛紛道:“寧侯說的對,咱們都該感激大衛皇室與秦國公家,他們于咱們,于天下都有大恩!”
這圓場打得不錯,大家伙覺得這事兒應該就這么過去了。
可秦三郎高聲道:“這世上,對我,對秦家恩情最重的,當屬我的夫人……她幫我隱瞞身份,數次救我于危難之中,還傾盡家財助我西行抗戎,并做出奇藥,助我擊敗戎賊、收復隴山府,她對我的恩情,我十世都無法還清!”
十世都無法還清?
這也太夸張了,給媳婦撐腰也用不著這樣夸大吧。
可秦三郎沒覺得自己夸大,還繼續道:“所以誰敢詆毀我夫人,即使他有陛下做靠山,即使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不會放過他!”
說完,含著殺氣的目光掃視在場的人。
賓客們都被這殺伐之氣嚇得身上冒出寒意來,心里喊著:惹禍的是翁二少爺,與我們何干?你別警告我們啊。
可他們只敢在心里抱怨,是不敢把這話說出來。
“秦國公說得對,秦國公夫人確實是女中豪杰,予國有功。”有人頂不住他殺氣騰騰的眼神,開始夸顧錦里了。
可秦三郎還是道:“至于今日我夫人與孩兒們為何沒來喝喜酒,是因著我家昨天剛剛出孝,她與孩子們心里還難受著,實在沒心情來赴宴……這是他們母子對我爹娘的孝心。”
古往今來,世人最重忠孝二字,秦三郎拿孝心出來給顧錦里做解釋,沒人再敢質疑。
“秦國公莫要動怒,秦國公夫人的功績天下人皆知……快請進,與寧叔喝上一杯,賀寧叔新婚之喜吧。”寧霽見秦三郎真的動怒了,趕忙拉著他,往宴會的園子去,連衛霖都被扔在了后頭。
衛霖很生氣,可父皇太過沒用,母妃又因著以前的事兒被罰了,他囂張不起來,只能忍氣跟著去吃喜宴。
寧家喜宴足足擺了一百二十桌,園子里,屋子內,全都擺著宴席,等寧霽請衛霖、衛霄、秦三郎入座后,喜宴正式開始。
而翁二少爺的事兒,對喜宴沒有任何影響,大家伙依然吃得熱熱鬧鬧的,舉杯四走,忙著為自家結交關系。
席間,衛岐跟王皇后、寶貴妃等人賜下賞賜,把喜宴的熱鬧推得上升一倍。
秦三郎沒有多待,等帝后送賞的宮人走后,他跟顧錦安等人就起身告辭了。
寧霽得知他們要走了,親自出來送他:“三郎,你能來赴宴,寧叔很感激。”
言罷,又看向顧錦安。
顧錦安拱拱手,帶著顧德興他們避去遠處了。
寧霽等他們走后,解釋道:“翁二的事兒,我先前并不知道……你放心,我會去調查這事兒,要是背后有人指使,寧叔一定把那人挖出來,給你,給小魚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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