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將軍身為一府主將,想要改掉一個小兵丁的調令實在是太容易了,花了片刻工夫寫了一張新的調令,蓋上自己的大印,再讓親衛送去府城衙門,蓋上府城衙門的大印,發去田福縣司兵所就成。
藍副將看著親衛拿著調令去了府城衙門,哈哈笑了一聲,抱拳沖郭將軍道:“將軍,謝了。”
言罷,跑去找秦三郎,把秦二郎調令已改的事兒,告訴了他:“給他找了個還算不錯的地方,就在中州禹昌府。災民在哪里生過事兒,府城衙門都差點被災民給端了,如今雖然安穩了,可還是有些亂,去了哪里,二郎能立功的機會比較大。”
秦三郎爺孫跟著幾家人逃荒的時候路過中州禹昌府,他們就是在禹昌府郊外遇見的柳姐兒那伙人。
而禹昌府會被災民破了城門進去鬧事兒,也在他的預料之中。數以萬計的災民聚集在禹昌府郊外,禹昌府卻緊閉城門不出,又派出衙役趕人,災民們一路逃荒過來,早就紅了眼,一怒之下,自然會作亂。
“小子多謝藍叔。”秦三郎沖著藍副將抱拳,由衷道謝。幾家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藍副將哈哈笑著,猛拍著秦三郎的肩膀道:“謝啥子,不過是一句話的事兒,不過你既然要謝,那就多留幾天,跟著我們把夜訓訓完。”
各地府城的守軍夜訓只有三天三夜,還剩下兩天就完事了,秦三郎已經跟顧錦里交代過,他可能會晚回去,想了想,不要拒絕,就應下了:“小子遵命。”
“爽快,是個爺們兒!”藍副將很高興,拉著秦三郎玩了一場角力之后,才去洗澡睡覺。
姜旗已經吃飽洗過來,出來看見秦三郎渾身臟兮兮的,給了他一個木盆跟布巾:“你的,趕緊去洗洗,吃完早飯后回營帳睡覺,下午就得起來繼續訓,累人得很。”
秦三郎笑著接過:“多謝姜叔。”
府城守軍的夜訓對他來說并不難,他經歷過更難的,連著五天五夜,根本不能會營,一直在野外,更沒有所謂的暫停休息,吃飯睡覺都是訓練的一部分。
秦三郎去洗了澡,領了飯食來吃后,回了田福縣司兵所的營帳,跟著來夜訓的兵丁一起休息,下午被一陣陣銅鑼聲吵醒,緊接著又奔進軍營附近的山里,開始新一晚的夜訓。
他在軍營里待了三天,夜訓剛結束,他就跟藍副將、姜旗、司兵所的同袍們道別后,騎上棗紅馬,直奔府城。
這匹棗紅馬是夜訓的彩頭之一,因著他的加入,田福縣司兵所得了第二名,拿到一匹戰馬的彩頭。
這匹戰馬以后就是屬于司兵所的,而戰馬珍貴,能得到這匹馬,讓姜旗很是高興,知道他是陪著顧家老爺子來的府城,便把這匹戰馬借給他用,等他回司兵所的時候,再把馬騎回去就好。
司兵所的同袍們很是羨慕。
府城軍營里的士兵則是有些酸了,好幾個年紀跟秦三郎差不多的士兵看著他騎馬離開的背影,冷哼著道:“一個縣兵,騎著府軍的戰馬,也怕從馬背上摔下來摔殘了!”
“你們說什么?再說一遍!”司兵所的兵丁們聽得大怒,圍過來沖著那幾個發酸的人道:“府軍了不起嗎?你們府軍……”
“住口!”姜旗怒喝出聲,打斷司兵所兵丁的話,要是讓他們把話說出來,就會演變成府軍跟縣兵的矛盾,這可是要不得的。
司兵所的兵丁都很聽姜旗的,聞言立刻閉嘴,退到一邊站好。
先前說酸話的幾個府軍見了,很是得意,暗笑道,讓你們跟我們嗆,連你們的百戶大人都不幫著你們。
然而,姜旗卻盯著他們道:“田福縣隸屬河安府,司兵所的兵士跟府軍是一家人,我們不會對自家兄弟動手,但你們說酸話也不對,要是不服氣,等下次一起夜訓的時候,你們用真本事贏回來。背后嚼舌根,與市井潑婦無異!”
藍副將一直在看著這邊的情況,聞言說道:“姜兄說得好!”
他指著那幾個說酸話的道:“你們他娘的是女人嗎?底下那二兩肉被削了?學會背后嚼舌根了,給老子圍著營地跑三十圈!”
幾個說酸話的府兵只能認錯,一起圍著營地跑圈,他們的旗長也被連坐,一起去跑圈。
秦三郎騎著快馬奔進府城,回到了樂安街姜宅,門房看見他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匹馬,驚喜的道:“秦家小哥,你買馬了?”
誒喲喲,這可不得了啊,不是官家人,竟然能買到馬,了不得啊。
秦三郎笑道:“是田福縣司兵所的馬,不是我的,借著騎幾天罷了。”
門房知道秦三郎在司兵所當兵,可他家老爺就是姜縣尉,知道司兵所的馬匹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騎的,聽罷沒有失望,反而更加佩服。
秦三郎又問道:“宅子里這幾天沒出啥事吧?顧家老爺子跟顧家姑娘在嗎?”
門房回道:“宅子里沒啥事兒,也沒啥人來。顧家姑娘求了顧家老爺子,今天會帶著邱瑯他們去府城衙門看馬十三那伙人判刑。”
這幾天顧家人也是天天出門的,說是要回去了,要給家里人買些東西回去。
秦三郎聽罷忙問:“人走了嗎?”
門房小哥:“還沒有,正準備著呢。”秦三郎聽罷,進了宅子里,把馬韁繩扔給門房:“把馬牽著牲口棚里拴好,再喂些草料,再去告訴顧家人一聲,讓他們等等我,我梳洗過后,跟他們一起去府城衙門。”
也不知道包老大那伙人被抓干凈沒有?要是沒抓干凈,小魚他們去府城衙門看熱鬧,怕是會有危險。
“誒,小的這就去辦,秦家小哥放心。”門房小哥很是喜歡馬,立時接過馬韁繩,把馬牽走。
秦三郎回了客院,快速地洗澡洗頭,剛剛洗完,穿好衣服,頭發還濕著,顧錦里就跑來了:“秦小哥,你回來了。”
她的聲音清脆,帶著一股子歡喜,秦三郎聽得放心了,看來這幾天過得很順心,沒遇到什么糟心事,不然不可能這么樂呵。
“嗯,剛回來。”秦三郎用干布巾擦拭著頭發,道:“你先等等,我弄好了就來。”
言罷進了房間,關上了門。
顧錦里見狀,又跑回自己住的客院,拿了一套男子穿的衣袍來,等在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