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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撞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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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鄒縣丞只覺得自己的腦子炸了。

  絕嗣藥,什么絕嗣藥?

  這個賤人到底在說什么?!

  鄒縣丞沖過去,揪住鐘翠蘭的衣襟,把她軟趴趴的身體拽起來,吼道:“賤人,你什么意思?你知道什么?快說!”

  可惜,鐘翠蘭只是看著鄒縣丞笑,是再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她知道,自己的這番話會扎在鄒縣丞的心窩里,時時刻刻的折磨著鄒縣丞,把鄒縣丞折磨瘋!

  其實,鐘翠蘭也不確定鄒縣丞有沒有被下絕嗣藥,這不過是她的猜測。她會有這個猜測,是因為陸姨娘太過篤定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鄒縣丞的種。

  起初她不明白陸姨娘的篤定從何而來,想了幾天,突然想到自己逃荒被抓走時,聽柳姐兒那伙人說過,樓子里有一種絕嗣藥,給女人吃下去后,一輩子都不會懷孕,可以放心接客。

  她想著,既然那絕嗣藥能害得女人生不出孩子,一定也能讓男人生不出來。

  原本她想要慢慢查這事兒的,可如今她快死了,干脆把自己的猜測用篤定的話說出來,讓鄒縣丞自己去查。

  只要鄒縣丞去查了,一定有辦法查到陸姨娘的身上。到時候陸姨娘、陸家都會被盛怒的鄒縣丞分尸。

  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誰的,她自己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鄒玉乾的,可能是鐘君旺的。

  這兩個人都跟她有染,但都是在她跟了鄒縣丞之后才上的床。

  鐘翠蘭在那座宅子里跟著嬤嬤學伺候男人的本事時,遇到過鄒玉乾,她以為自己要伺候的男人是鄒玉乾,便提前跟他私會。可知道自己要去伺候的男人是鄒縣丞的時候,立刻跟鄒玉乾斷了,好在她的處子之身還在,總算是過了驗身那關。

  在她伺候鄒縣丞沒幾天,又遇到鄒玉乾,兩人在假山洞里成了好事兒。

  至于鐘君旺,則是她“三朝回門”那天成的事兒。

  “賤人,快說,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誰給本官下了絕嗣藥?誰?!”鄒縣丞揪著鐘翠蘭的衣襟咆哮著,可惜他什么也沒有問出來。

  鐘翠蘭死了,死之前設了一個能殺死三家人的局。

  陸姨娘在旁邊跪著,要努力控制著才能不讓自己的身體發抖。她沒有想到,鐘翠蘭會這么狠,給她來了這一招,要是鄒縣丞去查,那,那……

  陸姨娘不敢再想下去。

  “賤人,賤人你說話啊!”鄒縣丞瘋了一般,搖晃著鐘翠蘭的尸體,可鐘翠蘭再也醒不過來。

  鄒江怕鄒縣丞真的氣得瘋魔,急忙撲過來道:“老爺,鐘翠蘭已經死了,您快松手,揪著個死人不吉利。”

  鄒縣丞扇了鄒江一巴掌,質問他:“本官如此信任你,你竟然讓本官被人下藥!鄒江,你安的什么心?”

  莫非鄒江這些年來跟他一樣,都是在裝?為的就是要替自己死去的老娘、媳婦報仇?

  鄒縣丞害過鄒江,心里有鬼,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因此覺得鄒江是知道了當年事情的真相,所以報復他。

  鄒江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娘跟媳婦是被鄒縣丞害死的,他對鄒縣丞忠心耿耿,想要用一輩子來報恩,即使被鄒縣丞當眾扇耳光,也只是心寒一瞬,更多的是覺得自己失職,身為管家,沒有護好鄒縣丞。

  不過……

  “老爺,這事兒只是鐘翠蘭的一面之詞,萬一她是見自己快要死了,所以說謊騙老爺呢?老爺有沒有被人下藥,得看過大夫后才能知道。”

  鄒縣丞聞言,眼里升起一抹希望:“對對對,得看過大夫后才知道。”

  但在此之前,他得先把老大給處理了:“來人,把鄒玉乾關到鐮山的莊子去!”

  鄒夫人聽到這話,立刻哭喊著求道:“老爺,老爺您饒了老大吧,不能把他送去鐮山的莊子,不能啊。”

  鄒夫人知道鐮山的莊子,這幾十年來,那些犯錯的下人只要去了鐮山的莊子,就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

  “老爺,虎毒不死子,老大怎么說也是您的長子,嗚嗚嗚……”鄒夫人趴在地上痛哭著,只求鄒縣丞能饒了鄒玉乾一命。

  “父親,父親兒子是冤枉的,兒子真的沒有搞出孽種來!”鄒玉乾膝行幾步,被護院攔下來后,只能不斷的給鄒縣丞磕頭,想要鄒縣丞放過自己。

  他還沒有活夠,不想死啊。

  可惜,有些事情只要做過了就會留下痕跡。

  有位護院想要邀功,跑出來道:“大人,小的有事兒稟告。”

  鄒江看著那個年輕的護院,恨不得杖斃了他。

  可鄒縣丞道:“說!”

  護院竊喜,指著鄒玉乾道:“二月初的時候,小的在府里巡邏,聽到大爺跟一名女子在假山洞里歡好的聲音,如今想來,那聲音應當是鐘姨娘的。”

  鄒玉乾聽到這話,咚一聲跌坐在地,完了完了,他跟鐘翠蘭的事兒,竟是被人聽見了。

  鄒縣丞本就認定鄒玉乾給他戴了綠帽,有鐘翠蘭臨死前的話在前,又有護院的指認,他更不可能放過鄒玉乾。

  “打,給本官狠狠的打!打不死他再送到鐮山去!”鄒縣丞指著鄒玉乾,此刻已經是起了殺心。

  鄒夫人急了,想要沖過去護著鄒玉乾,卻被護院攔住,倒是包氏突然沖了過來,擋在鄒玉乾面前:“先別打。”

  鄒夫人欣喜不已:“好好好,老大媳婦,我就知道你是個好的,關鍵時刻知道護著自己男人。”

  然而,包氏可不是來護著鄒玉乾的,她只是怕鄒玉乾被打死了,自己想問的問題得不到答案。

  她看向鄒玉乾,問他:“乾郎,妾身問你一句,你到底有沒有碰過鐘翠蘭?”

  鄒玉乾聞言,本能的不敢看包氏,可他很快直視著包氏的眼睛道:“沒有,嫻娘你相信我,我沒有碰過鐘翠蘭。”

  包氏聽罷,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鄒玉乾,把鄒玉乾看得心虛不已,忍不住又低下頭去。

  包氏見了,大笑出聲,在所有人都皺眉看著她的時候,她突然起身,向著屋檐廊下的柱子狠狠撞去。

  包氏的頭被撞破,鮮血飛濺而出,前面的額頭被撞得凹下去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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