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老看見她來了,知道她就是那個最先發現他存在的小姑娘,又是一通道謝。
顧錦里忙道:“您老不用客氣,我們幫您,也是在幫自己。”
孫里長家家財不少,只單單撤掉他的里長之位,他勢必還能再蹦跶個幾年,只有找出孫家以前做過的惡事,才能一朝把孫家給除了。
薛老自然知道顧家把他找出來,讓他去告孫家,是有利用他除掉孫家的意思,可他依然感激,畢竟他報了全家的仇。
顧錦里不愛謝來謝去的,便問他:“您家的家財追回來了嗎?”
薛老道:“追回來了,縣令大人公允,把孫家的家財全都給了老頭子。”
孫家的家財不少,宅子、鋪子、銀錢,還有搜出來的那五錠黃金,加起來足足有兩千多兩。
只是孫家造孽太多,不少人聽說孫家出事后,紛紛跑去衙門告發孫家,那兩千多兩是賠出去了一千兩銀子,只剩下一千二百兩。
不過,薛老并不在乎錢,他要的只是報仇。
而別看他們如今過的是一般富戶的日子,可傅家留下不少銀子,有那些銀子在,他們是不愁錢花的。
顧錦里聽罷,再看薛老的模樣,知道他是不太在乎這些銀錢的,便沒有再問薛家家財的事兒。
壽哥兒知道她就是薛爺爺的恩人之一,對她很是喜歡,在旁邊喊著她姐姐,又問道:“姐姐幫薛爺爺家報了大仇,姐姐有什么心愿嗎?要是有,可以說的,等壽哥兒長大了,替姐姐去辦。”
顧錦里看著他,見他長得有些羸弱,便握住他的手,一邊給他把脈,一邊笑道:“你當自己是個神仙嗎?還能幫人實現愿望?”
壽哥兒被笑話,白皙的臉上有些紅,卻堅持道:“壽哥兒會努力的,一定成為厲害的人,以后幫姐姐辦事。”
又看向尚秀才道:“還有尚叔叔,您有什么愿望嗎,壽哥兒也可以幫您實現的。”
尚秀才笑出了聲,指尖點著他的額頭道:“尚叔的心愿就是你健康長大。”
這是尚秀才的真心話,這孩子看著是個體弱的,以后不知道能不能長成。
壽哥兒愣了愣,點點頭:“嗯,壽哥兒一定會健康長大,替尚叔完成心愿。”
顧錦里松開壽哥兒的手,道:“放心,你一定會健康長大,不過想要成為厲害的人,你得去練武。”
“練武?”壽哥兒驚喜的道:“是像阿護叔那樣,一人能打倒幾個人的武功嗎?”
顧錦里點頭:“就是那樣。”
她想了想道:“你問我有什么事情讓你做的,那你每天打套拳吧。”
“好!”壽哥兒爽快的答應下來。
薛老卻有些著急:“小魚丫頭,壽哥兒的身體可是不能練武的。”
顧錦里道:“薛老不用擔心,只是讓壽哥兒每天早上的時候打上一套慢拳,并不是要他練武,這樣對他的身體好。要是您一直不讓他多活動,只是給他進補,他的身體會越來越弱。”
壽哥兒的體弱是從娘胎帶出來的,估計是他娘懷他的時候,誤吃了些不該吃的東西,雖然毒解了,可壽哥兒的身體卻是弱了。
這樣的孩子,光靠吃補藥是沒用的,是藥三分毒,還是要讓孩子自身強健起來,身體才能越來越好。
要不然,將來這孩子要是生上一場大病,身體會熬不住夭折。
薛老聞言沉默,想起當年在江南的時候,一位名醫說的話,跟顧錦里說得差不多,而顧錦里幫他報了大仇,他打心底里是信任顧錦里的,便答應下來:“成,回壺口鎮后,我讓大夫給小少爺看看,要是小少爺的身體能受得住,以后就讓小少爺每天打一套拳。”
他雖然信任顧錦里,可她畢竟是個半大孩子,這等關系到小少爺的大事,他得問過真正的大夫后才能決定。
顧錦里這輩子不想做什么救死扶傷的醫生,聞言沒有再揪著不放,只笑著點頭:“成。”
她跟著薛老又說了一會兒話,便回廚房幫忙。
薛老謝過她跟尚秀才后,一直惦記著的事情算是放下了,在鋪子里吃了點東西后,讓家里的兩個下人把賀禮留下,向三爺爺告辭:“家里在壺口鎮,雖說有騾車,回去也方便,可小少爺自小身體不太好,得早些回去歇著,要不明天起來該不舒服了。”
薛老他們是坐著騾車來的,騾車就寄放在甘昌發家的茶寮里。
三爺爺他們聞言沒有多留,把薛老幾人送出鋪子,看著他們坐著騾車走了。
騾車上,壽哥兒喝著顧氏食鋪給的豆漿,跟薛老說:“薛爺爺,小魚姐姐家的東西好好吃,我們下回還來吃,成嗎?”
薛老笑著摸摸他的頭,道:“成,不過那烤鴨有些油膩,你受不了大油的東西,以后可不能吃太多,今天可是吃了三塊烤鴨肉,下次不許再這樣。”
壽哥兒聽得有些不高興,卻還是乖乖點頭:“嗯,啊!”
剛應著話,騾車就猛然向著右邊一轉,壽哥兒跟薛老被顛得撞到騾車棚上,薛老顧不得自己被撞痛的頭,趕忙護住壽哥兒,等顛簸過后,急忙問他:“壽哥兒,可是撞疼了?”
又拍拍車篷,朝著外面吼道:“阿護,你怎么趕車的?撞到小少爺了!”
阿護忙道:“老管家息怒,是前面突然沖來一輛騾車,我們為了避開它,這才顛到你們。”
可他還沒去跟那輛騾車的人家理論,駕車的男人就停下騾車,往他這邊叱罵道:“你怎么趕車的,驚到我家老爺了,你那的?瞧著很面生啊,知道我家老爺是誰嗎?我家老爺可是縣丞大人的岳丈!”
多熟悉的話,要是秦顧羅田幾家人在這里,一定能認出說話的人就是栓大。
栓大仗著鄒家的勢,根本不怕這些面生的人,指著阿護,不依不饒的道:“趕緊讓車上的人下來,給我家老爺賠不是。”
又罵罵咧咧的道:“這慶福鎮上也不知道咋回事兒,自打那幾家逃荒的人來了之后,總是有些生人來鎮上,撞了人還不下來賠禮道歉賠錢,真忘了這鎮上的大戶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