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親昵的動作，這樣溫柔的聲音，讓林億兒有些恍惚，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顧梓墨么？
“嗯。”下意識的，林億兒輕輕點點頭。
等她回過神來，身邊哪還有顧梓墨的身影？
如果不是鼻翼間還殘留著顧梓墨遺留下來的氣息，她都要懷疑是不是真的遇見了顧梓墨。
他話里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呢？
聽他說的話，他應該是知道她想到走哪條路，既然這樣，他為什么還要阻止她？
她想要的都會有，包括她的理想也能實現么？
可是她都不能進藝術學校，去哪實現理想。
這不是自相矛盾嘛！
罷了罷了，顧梓墨說怎樣就怎樣吧。
就算她不同意，也沒辦法。
既然顧梓墨有本事幫她填寫志愿，就算她改了，顧梓墨也有本事給改回來。
與其改來改去的麻煩，她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呆著呢。
........
這個暑假，林億兒沒有再見到顧梓墨。
似乎顧梓墨很忙很忙。
前一世一直都在的顧梓墨的媽媽也離開了姜家村。
林億兒有時候會想，或許這一世的顧梓墨真的是重生的吧。
難道他找到了爸爸，把母親一起接走了么？
再多的疑問，也沒有人可以回答。
林億兒只能靠自己猜想。
“林......億......億兒......”
正當林億兒入迷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了一聲結巴的呼喚。
不用回頭，不用辨別聲音，林億兒也知道對方是誰。
整個姜家村，估計整個華國，也就只有張道岸每次叫到她名字時才會結巴。
林億兒第N次默念自己的名字，不繞口啊。
這么順口，張道岸每次都結巴成這樣，太不正常了。
“小姑父——”林億兒站了起來，叫道。
“別這樣叫，我們又沒結婚，而且你小姑才十五歲。”張道岸恢復了正常。
林億兒懵逼中，原來張道岸還是有伶牙俐齒的時候呢。
“那有什么關系，你們早晚會結婚的。”
“你這......這......這孩子。”張道岸的整張臉窘迫得很，紅得仿佛能滴出血來。
林億兒在風中凌亂了。
這么一句話怎么又結巴了。
前一世，張道岸也不是這么害羞的人，記憶中，他總是一副成竹在胸，鎮定自若的樣子。
而且，這一句話，他前一世也沒少說，也沒見這樣。
看這涉世不深的模樣，倒像是她的寶兒。
突然林億兒眼中露出精明的光芒，等等，寶兒？
出其不意地，林億兒叫了一聲，“寶兒？”
“哎~”張道岸似乎才回過神來，四周看了一圈，繼續結巴：“寶兒？什么寶兒？寶......兒是什么？”
這一系列反常的動作，已讓林億兒心里有了底。
這個張道岸很有可能是她的寶兒重生回來的。
如果真是這樣，她繼續撮合他與姜宜瑞，豈不是亂了輩份么？
林億兒扶額，她太難了！
“億......億兒，我小名叫寶兒，你別見笑。”
張道岸終于恢復了鎮定，解釋道。
對于這句有些像畫蛇添足的蹩腳解釋，林億兒更確定了心底的想法。
“那個......”林億兒也結巴了。
她眼底的驚喜是怎么掩飾也掩飾不住，不過這尷尬，也是怎么緩解也緩解不了啊！
她想過寶兒會重生回來，還在想著他在哪里，卻沒想到陰差陽錯間，她的寶兒重生在了張道岸身上。
看姜宜瑞的樣子，應該很中意張道岸，這......這可如何是好？
“億......億兒......，我有事先走了。”張道岸被林億兒看得有些慌亂，邊說邊腳步凌亂地跑了出去。
跑到門口，張道岸又回過頭來，“別和姜宜瑞說我來過了。”
“......”林億兒。
這個寶兒，叫她的名字結巴，叫姜宜瑞的名字倒是順口。她是媽媽，姜宜瑞可是他的姑奶奶呢。
林億兒嘆了口氣，姜宜瑞的人生軌跡已經被她更改了，前一世是張道岸中意姜宜瑞而不得，這一世，估計得是姜宜瑞望而不得了。
張道岸是姜寶兒重生的這事又不能說，她要怎么與姜宜瑞解釋這事兒呢？
她真的太難了。
張道岸剛離開，姜宜瑞就跑了出來。
她在屋內掃視了一圈，然后又到大門口張望了一下，這才走到林億兒面前，問：“億兒，我在后院好像聽到張道岸的聲音，他是不是來過了？”
“......”林億兒。
她答應了張道岸不說的，可看姜宜瑞那巴巴的眼神，她又不忍心騙她。
可是，姜宜瑞注定了不能與張道岸在一起，給姜宜瑞留些幻想又有什么用？
估計她的寶兒現在也很痛苦吧，他的姑奶奶喜歡他，他又不能直接說出他的真實身份，拒絕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得更難吧？
“億兒，你倒是說話呀，剛才是不是張道岸來了？”
“嗯。”林億兒為難地點了點頭。
“他有說什么事嗎？你怎么不留住他呀，我就在家，叫我一聲就好了。”姜宜瑞著急地跑了出去。
“小姑——”林億兒站了起來，追過去一把拉住姜宜瑞，“他有急事先走了。”
“我都沒有見到他，他是胖了還是瘦了？”姜宜瑞的眼底仿佛能散發出光芒來。
林億兒知道姜宜瑞不是扭捏的人，也不是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
她敢愛也敢恨，要不然前一世也不會遠走他鄉。
但看著這樣熱情的姜宜瑞，林億兒還是感到了意外。
原來，她的小姑喜歡一個人也可以這樣，完全沒有小女人的矜持。
恰好也是這樣的姜宜瑞才讓人棘手，她想一個什么辦法讓姜宜瑞知難而退呢？
就姜寶兒那善良的性子，肯定說不出拒絕的話來，只會一味地躲。
躲到最后，便是兩敗俱傷。
傷了她最愛的寶兒，也傷了她最喜歡的小姑。
“他......他還是老樣子。”林億兒想了想回答。
“億兒，下次他來了，你一定要把他留住，聽到了沒？”姜宜瑞叮囑。
“小姑——”林億兒打斷，張了張嘴，沒有找到合適的詞，只能垂下眼簾。
“什么事？”姜宜瑞問。
林億兒咬了咬嘴唇，問道：“小姑，你準備去哪讀大學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