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綿綿送過來的雖然是舊棉襖，但是大房只有她這么一個孩子。
即使是穿過的棉襖，也比招弟現在穿的好太多了，所以招弟才會那么高興。
五歲的來弟咬著手指眼巴巴地看著，蠟黃干瘦的小臉上寫完了渴望。
她也想要一件沒有補丁的衣服。
趙小娟看得心酸，摸著她枯黃毛躁的小腦袋哄道：“等你招弟姐姐穿兩年就給你穿。”
“好！”來弟立馬就高興地露出了一口小米粒般稀疏的牙齒。
見兩個妹妹因為一個舊棉襖就高興成那樣子，二丫心里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她又看了一眼穿著新棉襖，露出一張粉嫩小臉的江綿綿，放在炕上的手緩緩握了起來。
不明白為什么一樣都是江家的女娃，她們幾姐妹就要天天，天不亮就去上山砍柴，割豬草，上地里賺工分！
三丫卻可以去上學，穿新衣服，穿皮鞋，吃雞蛋，喝麥乳精。
明明都是女娃啊！
江綿綿敏銳地察覺到這股壓抑的氛圍，于是趕緊溜了：“那我回屋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她睜開眼坐起來，就看到窗外白茫茫一片。
反映了一會兒，她才高興的喊道：“爸，媽，外邊下雪了。”
“是啊，下雪了，快起來吧，今天外邊的路不好走，咱們早點去學校。”江長海穿著新棉衣，一身是雪的從外邊走進來。
“爸，這么一大早的，你干什么去了？”江綿綿被他帶進來的涼意凍的一哆嗦，連忙鉆回被窩，只露出一個小腦袋。
江長海笑呵呵道：“你爺讓我出去掃雪，我把你二叔三叔叫出來，讓他們干去了。”
江綿綿又賴了一會床，看實在不能再拖了，才從被窩里鉆了出來。
江長海就拿著已經烤熱的棉衣，撐著讓她穿。
穿上熱乎乎的棉衣，江綿綿才滿足地舒了口氣：“好暖和。”
吃完飯該去上學了，江長海看外邊的雪太大了，就蹲下身子就要背閨女。
江綿綿卻是搖了搖頭道：“爸，我已經長大了，可以自己走了，這么大雪，你背著我走也太累了。”
江長海捏了捏她軟綿綿的小臉蛋，直接拆穿道：“我看你是怕我摔倒，把你扔雪里吧？”
小心思被拆穿，江綿綿也不惱，嘴甜道：“才不是呢，我就是心疼你。”
“好，好，我閨女心疼我。”父女倆有說有笑到了學校。
本來以為這雪下了一天，第二天就能停了呢，沒想到它竟然一連下了兩天還沒有要停的趨勢。
學校見雪這么大，怕路太滑孩子們在上學的路上出什么事，直接大手一揮，決定給孩子們放假。
等這場雪化了，路干凈了，再來上學。
畢竟不是每個孩子都像江綿綿一樣，有家長天天接送的。
大部分孩子都是自己上下學，有的家里遠的，每天天沒亮就出來，走到家天都黑了，路上要真摔也沒個人發現。
等江長海來接閨女的時候，就看到一個個孩子像是瘋了一樣，笑容燦爛地從學校里面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