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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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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是什么主意,蘇老太太也說不準,她對著賀太太伸出手,把信給打開看了一遍,就皺起了眉頭冷笑:“真是花言巧語!這么多年過去,她那副作態還是沒改!”

  蘇老太太從前就十分不喜歡齊云熙。

  齊云熙的確是對胡皇后有救命之恩,也因為這個,帝后都對她十分的寬縱,也給了她無上的榮寵。

  她在宮中過的比尋常的郡主也不差什么了。

  要知道,跟元豐帝對著干的那些親王郡主,最后下場好的可沒幾個。

  可齊云熙還是不知足。

  她竟然有了不該有的心思,趁著皇后生病而在月下跳舞。

  至今想到當時的事情,賀太太跟蘇老太太都還是會忍不住冷笑。

  齊云熙是皇后身邊的紅人,對于皇后的作息和元豐帝何時會去探望皇后再清楚不過,她會不知道在月下跳舞意味著什么?

  那件事過后,皇后的病就越發的嚴重了。

  元豐帝著令禮部開始給齊云熙挑選夫婿,最后挑中了昭勇將軍童泰。

  蘇老太太滿臉都是厭惡和不屑,將手里的信紙交給賀太太:“她這個人,口蜜腹劍,說的話一個字都信不得。”

  這封信里字里行間都說對不住賀太太,這些年因為一直在邊關音訊不通不知道賀家出事。

  可是這不過是笑話罷了。

  邸報難道送不到大同去?

  童泰的音訊難道也不通?

  胡皇后薨逝,太子隕落,這些事是多大的事兒?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就算是如此,齊云熙還是寫了這封信.....

  蘇老太太反應過來,臉色冷淡:“她到底想干什么?”

  賀太太也不知道,收起了書信眉眼冷漠的道:“只但愿不是在替人開路吧。”

  一時之間兩個人都相對無言。

  因為有了這個插曲,蘇老太太倒是一時顧不得蘇嶸在別莊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了,跟賀太太兩個人琢磨了一下午齊云熙的用意,只可惜畢竟遠隔千里,對童家和齊云熙的事兒實在知道的不多,所以沒琢磨出個頭緒來。

  這樣折騰了一下午,蘇嶸跟蘇邀終于都回來了。

  蘇老太太跟賀太太兩人都精神一振,見了蘇邀,賀太太更是禁不住兩眼發紅,伸手拉住蘇邀在身邊:“真是,隔了一陣子沒見,怎么就又長高了些?”

  蘇邀的眼睛也忍不住紅了。

  從重生以來,她還從來沒有離開賀太太這么久,靠在賀太太懷里,她輕聲道:“我想您了......”

  賀太太就又歡喜的笑起來:“真是孩子氣。”又看向后頭進來的蘇嶸,很欣喜的點了點頭:“嶸哥兒,你果然好全了?”

  蘇嶸恭恭敬敬的朝著賀太太行了禮,面帶微笑的應是:“都是多虧了幺幺和汪家,我已經好全了,也要多謝您。”

  看著意氣風發的蘇嶸,賀太太有些恍惚,隔了好半響才幽幽的搖頭:“謝我們什么?我們是已經半截入土的人了,所盼望的無非就是你們這些小輩能夠過的好。你如今好了,可算是了卻了你祖母一樁平生最大的心事,真是太好了。”

  她感嘆完畢,也不忘記問正事:“幺幺說是去尋我了,那你呢,你出門去是不是有什么事?你祖母很擔心你。”

  蘇嶸倒是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見蘇邀被賀太太拉著坐了,他就坐在蘇老太太下手,輕聲道:“我在別莊的時候,的確是出了一點事。”

  他說著,壓低了聲音:“有人自稱是替申大夫送信的,送了一封信給我。”

  申大夫?

  他不是去莊王府了嗎?

  蘇老太太百思不得其解:“這沒頭沒尾的,然后呢?”

  “信里說,讓我給他準備十萬兩銀子,他要走了。”蘇嶸目光沉沉,眉宇間也同樣都是陰霾:“筆跡是對的,我認識他的字,不會錯。可我也知道他是在莊王府幫莊王妃保胎,所以怕是有什么事,就急著趕回來了。才回來,就聽說了謝家汪家的事兒,就先去了汪家。”

  申大夫讓給準備十萬兩銀子?!

  十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申大夫為什么會忽然開口要這么大筆銀子?

  而且他還人在莊王府。

  蘇老太太下意識就覺得不好,心里咯噔了一聲,連嗓子眼都似乎有些冒煙:“所以你今天出門,其實也是去探問消息的?”

  蘇嶸應了一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沒能問的到。”

  當然問不到了,侯府尚且深似海,何況是王府呢?

  多探問幾句,說不得就露了痕跡了。

  蘇老太太心中一直有的那股不祥的預感頓時又冒了上來,以至于她有些胃氣上涌,忍不住的捂住了腹部。

  蘇邀也有些詫異,隨即就跟著冷了臉:“如果不是申大夫自己寫的信呢?”

  申大夫如果真的需要銀子,以他在莊王府的重要性,莊王會不給?

  他又為什么不寫信去給汪大太太,那還是親戚。

  怎么會獨獨選擇蘇嶸?

  如果不是申大夫自己寫的.....蘇老太太頓時覺得毛骨悚然:“那.....”

  申大夫可是在莊王府!如果不是他自己自愿,那么就是莊王要人寫這封信給蘇嶸,可是,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光是想一想那個可能性,蘇老太太就覺得連呼吸都不暢快了,她險些要暈過去。

  賀太太跟蘇邀對視了一眼,也覺得喉嚨里都在冒火,攥著蘇邀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干巴巴的道:“或者,對方真的要出招了。”

  仿佛是為了驗證她的話,傍晚的時候忽然下了大雨,狂風裹挾著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帶來了入秋后的第一場大雨,也宣告了炎熱正式退去。

  透過層層雨幕,有人從角門跑進了蘇家,而后不久,阮小九面色雪白的出現在了花廳,如喪考妣的跟蘇邀和蘇嶸稟報了一個消息:“侯爺,姑娘,出事了,莊王妃的胎沒有保住,如今宮中的麗妃娘娘已經去了莊王府。”

  沒有保住!

  一直以來都懸在心上的石頭此刻終于落到了地上。

  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風聲鶴唳,外頭的雨聲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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