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那富商的女兒,嬌嬌俏俏的看著李長博,問得嬌媚又可憐。
她一雙眼睛大大的,水靈靈的,好看是好看,就是里頭目的太明顯。
李長博看一眼付拾一,溫柔問:“拾一你說呢?”
他連客套都沒有!!!態度簡直不能說是不明顯!
付拾一十分滿意,丟給他一個“孺子可教也”的眼神,然后這才笑瞇瞇看向了那富商的女兒:“不賣。”
對方明顯噎住。
畢竟付拾一笑著轉過來的時候,她還以為這個事兒答案必是肯定的——
“我可以給你雙倍的錢!”那富商女兒顯然是不甘心,如此加了一句。只是態度明顯有點兒氣惱,而且也沒了剛才的嬌媚和可憐,反倒是強勢起來。
付拾一明明白白的翻了個白眼,拔高聲音,重復一遍自己的意向:“不賣!”
那富商女兒也不知怎么就和付拾一杠上了:“你們這么多人也吃不了,賣給我們一點怎么了?既然遇到了一起,也是緣分,何必如此小氣?”
還指責上了。
這下,輪到李長博開口了。他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女郎,沉下臉來分明不悅:“我家未婚妻已是說得明明白白,你還要強買強賣?賣是情分,不賣是本分。”
他這樣冷了臉,那女郎登時也不糾纏了,眼眶直接紅了,氣鼓鼓的就回去了。
杜太夫人也不高興:“什么樣的人家,養什么樣的人。”
王寧嘆氣:“真是糟心。”
說完又瞪了一眼李長博:“都是你的過錯!”
捏著筷子的李長博:……
付拾一趕緊夸他:“可不是你的錯?要不是你長得太好看,我想也不會有這樣的波折!怪只怪你太好看!下次出門,你干脆臉上抹點鍋底灰吧!我看才安全!”
這話原本是說笑,不過說完了,付拾一倒覺得其實也可以考慮考慮……
王寧都被逗笑了:“那倒是真怪他長得太好看。”
付拾一搖頭:“要我說,怪,還是怪太夫人!再怪伯母您!最后才怪李縣令呢!要不是太夫人生了個好兒子,您又生了個好兒子,哪能有今日的事情?”
杜太夫人心花怒放,笑呵呵的承認錯誤:“是我的錯,我的錯!”
“我也錯了。我認,我認!”王寧也笑得花枝亂顫。
這一下,被打擾到的氣氛,又緩和過來。
而事實證明,之前那女郎擔心的吃不完根本沒發生。
因為有春麗和馬牡丹兩個人在。
不得不說,她們兩個的飯量,那是真的挺嚇人。
付拾一悄悄叮囑李長博:“到了城鎮上的時候,記得提醒我多買點米面。”
這樣下去,怕到時候儲備糧不夠!
李長博應一聲,輕笑:“付小娘子心疼了?”
付拾一搖頭:“心疼倒是不心疼,畢竟牡丹干活也是真賣力氣。我就是心疼她,她以后的路,不好走。”
馬牡丹已是二十五了。和離過,沒娘家,沒錢,將來不管想成家,還是想自己一個人過,都注定了不容易。
“她的性情雖然還好,但是許多習慣和想法,也是要慢慢改變才行。”付拾一想著這些,略微有些發愁:“她身上還有傷。估計這些年也沒少受罪,身體肯定也需要調養——”
“好了。”李長博伸手按住了付拾一的肩膀,無奈輕笑:“你小小年紀,操心不少。各人有各人的緣法,順其自然就是。”
付拾一其實就是一時之間想到這些心里發愁,實際上很快也就豁達了:“是,順氣自然吧。將來肯定會有好結果的。”
正說著話,付拾一就聽見一聲尖叫。
付拾一嚇了一跳,下意識道:“不會又要死了人吧?!”
李長博心里竟然有一瞬間不那么確定,當即頓了一下,才輕聲道:“應當不會。去看看。”
說完他就拉著付拾一過去看。
付拾一朝著那邊走,心里就嘆息:這一路碰見案子,都快弄出心理陰影了啊!
結果過去之后,付拾一就無語了:“你叫什么?”
“他們一挖就挖出來這個,我嚇死了——”那女郎如今還是花容失色的樣子,對于付拾一的輕描淡寫很憤怒:“這是蛇!蛇!你說我叫什么!”
付拾一伸手掐住了蛇的脖子,拎起來:“蜀地多蛇,這種蛇就是普通的菜花蛇,根本就沒有毒,沒必要怕它。”
“而且蛇現在還在冬眠呢。基本也不活動。你就更不用怕了。”付拾一再度無語的認真問了句:“再說了,這么晚了,你叫人在這里挖什么?”
“你們的筍不就是在這里挖出來的嗎?你們能來挖,我就不能?”那女郎懟了回來。
付拾一古怪的看她一眼:“半夜的不睡覺,就為了挖個筍?”
“不然呢?”女郎顯然是和付拾一不對付,處處都要懟一懟。
李長博也深感無言,不過,卻并不開口,反倒是靜靜跟跟著付拾一。
付拾一好心相勸:“大半夜的也看不清楚,明天早上來挖不好嗎?而且這荒郊野外的,挖了蛇出來還好說,萬一挖到了什么尸骨——到時候你更怕。”
說完,付拾一就拎著蛇往回走。
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來問問李長博:“你害怕嗎?”
李長博盯著面前不停扭動的蛇,面色淡定:“不害怕。倒是付小娘子你,不怕蛇,卻怕蟲子。”
付拾一一頭霧水:“蛇和蟲子有什么關系?”
“都長得差不多。”李長博言簡意賅。
付拾一沉默良久,然后默默的將手里的蛇一扔——是長得都差不多的樣子。
“本來其實也是可以吃的。”付拾一幽幽的說了句:“畢竟現在天冷,也不知道它沒了洞,能不能順利活下來……”
李長博提議:“要不撿回來?”
付拾一懷疑他是存心,于是用力搖頭:“不、必、了!”
話音沒落,她就又聽見了尖叫聲。
這一次不比剛才短促的尖叫,而是變成了一連串的尖叫,聲音尖銳得讓付拾一差點腳底下都一滑——
付拾一站穩,不甚有信心的問李長博:“你說,她是不是真挖出了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