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定了要開業,那就還有一大堆的事情。
付拾一和李長博說了幾句話之后,就趕緊匆匆回去了。
開業的東西其實已準備差不多了。
付拾一左看看,又看看,心里既激動又忐忑:明天不知道開業是什么情況,能不能賺錢?
張春盛忙活得不行,又是擺桌椅,又是看柜臺,又是去搗鼓廚房——
簡直是腳不點地。
付拾一背著手,看他折騰。
最后干脆慢悠悠去切了個甜瓜來吃:感覺有了張春盛,從此就可以坐等收錢了。
張春盛看著付拾一那樣,氣得不輕:“明日開業第一天,小娘子怎么也不著急!”
付拾一慢悠悠的咬一口甜瓜:“急,怎么不急?”
張春盛才不信:“小娘子這樣,哪里像是著急的?”
付拾一笑瞇瞇拍馬屁:“那不是有了你嗎?我看你辦事兒很妥帖。”
張春盛半信半疑:“真的?小娘子這么相信我?”
付拾一堅定不移:“當然是真的。你看你既是大廚,又是管家,哪一樣事情經過你手,不是妥帖周全?”
張春盛慢慢有點兒發飄了。
付拾一看著張春盛抬頭挺胸那個樣子,“嘿嘿嘿”的笑了。
張春盛頓時反應過來,將臉一板:“那小娘子也不能偷懶!都忙著呢!”
付拾一:……我頓時就覺得手里的甜瓜它不香了。
付拾一嘆了一口氣,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甜瓜,舍不得的又看幾眼:“這可是御賜的甜瓜呢。”
張春盛:……“那小娘子還是吃完吧。”
付拾一愛惜的撿起來:“我也這么覺得!”
張春盛捂住胸口:總覺得這里氣得慌怎么辦?
翟升坐在院子里給豬皮刮毛,看著付拾一手里的瓜,忙道:“師父給我留一口!”
付拾一就真給他留了。
翟升刮完豬毛,跑過來一看,就剩了一個小角的甜瓜。
的的確確是只有一口。
翟升委委屈屈拿起來:師父也太摳門了。
摳門的付拾一卻做出了一個大方的決定:開業大酬賓!
張春盛斜睨付拾一,心肝都有點兒疼:“怎么個開業大酬賓?”
付拾一手一揮:“第一天,所有菜品打對折!”
張春盛失聲尖叫:“對折!小娘子你瘋了!那咱們還賺什么錢!”
張春盛心里算了一筆賬:除去材料錢,除了柴火費,都未必賺錢了!這還是沒算人工費!小娘子平時算賬挺厲害,怎么到了關鍵時刻就不行了?難道是沒吃核桃的緣故?
付拾一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當即就嘆了一口氣,給他算賬:“咱們第一天開業是吧?從前有人知道咱們的拾味館嗎?”
張春盛想了想,實誠道:“敏郡王,盧娘子,李縣令,郡主——”
付拾一擺手:“他們不算。他們那個錢,又不是天天能賺。而且他們才幾個人?能靠著他們賺錢嗎?他們只是給咱們貼金箔的。”
張春盛:……李縣令他們聽見你這話,真的還會來嗎?
付拾一點點頭:“所以我們要高一點噱頭出來,才能夠吸引顧客進來。你說對不對?如果是你,想去吃飯,什么能吸引你?”
張春盛想了想:“自然是味道。干凈。”
付拾一伸出手指搖了搖:“不不不,最首先的,還是價格。”
張春盛開始傲嬌臉:“那可不是,味道不好吃,再便宜我也不去!”
付拾一笑瞇瞇問他:“那同樣一份瑪瑙肉,別家賣五百錢,我家賣三百錢,看起來一模一樣,你去哪一家?”
張春盛表情開始變化了:“自然是三百錢的那一家。畢竟東西都一樣。”
“那菜色不一樣,但是都是差不多類型的菜呢?”付拾一繼續循循善誘。
張春盛想了想:“可能也會猶豫。”
付拾一再繼續說下去:“那如果是你完全沒嘗試過的菜,而且又十分便宜呢?不僅價格便宜,我們還送贈品呢?”
張春盛臉色終于全部變了,他佩服的看付拾一:“那自然是愿意試一試。反正不要錢——”
頓了頓,他又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我心里恐怕也會覺得,東西便宜還送贈品,會不會是東西不太好。必然會有顧慮的。”
付拾一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所以,咱們就得告訴他們,開業大酬賓,第一天對折,第二天七折,第三天九折!三天后,恢復原價!”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張春盛目瞪口呆:小娘子也太會玩了吧?
付拾一笑瞇瞇:“第一天沒人來,懷疑咱們菜做得不行。可是總歸也有貪便宜的人來。所以咱們準備的菜少,售完即止。”
“再后頭來問的人,一聽沒了,自然懊悔沒占到便宜。再一聽明日繼續有便宜占,那肯定愿意試試。”
張春盛點點頭:“第二日菜品更多一些,但是也是不會太多,這樣咱們能少虧損一些不說,還有一部分人,依舊沒吃上——”
付拾一見他開竅,就將手一攤,笑盈盈的說:“是啊,就是這個道理。反正總有排不上的。今日排不上,明日就想早點來。”
“咱們飯館的菜,永遠不能隨時都有。尤其是那些招牌菜。”
張春盛聽著這些,記在心里,拼命消化。
這個時候,他不由得對付拾一肅然起敬:不愧是我們家的小娘子。
付拾一于是又切了一角甜瓜繼續啃:“說完了打折,咱們再來說贈品。”
張春盛立刻支起了耳朵,就差拿個小板凳,再拿個小本本記錄了。
付拾一拿著甜瓜指點江山:“贈品當然也不是說送就送的。那得點了幾個菜以上,才能送!當然開胃小菜就每個桌子都送。送那一筷子,還不夠夾的,剛嘗出點滋味就沒了,后頭他們吃東西,就會更香。”
張春盛連連點頭:“嗯嗯嗯,這個辦法好。開胃菜嘛,自然要起到這個作用。”
付拾一又笑:“還有一種贈品呢,咱們就只要過路的都送!”
張春盛嚇壞了,說話都有點兒磕巴:“什么?都、都送?”
付拾一點點頭:“對,都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