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縹緲的聲音輕笑：“虛空魔主的魔核已經出現了七道裂痕，等他的魔核出現第九道裂痕時就會徹底破碎隕落……你若想當虛空魔主倒也不難。”
葉凌成為虛空魔王這么多年，只知道虛空魔主沉睡多年，卻從來不知道虛空魔主的魔核已經出現裂痕。
就連十二魔王都不知道。
這個聲音怎么會知道？
他真的是至高神嗎？
還是天道？
葉凌心里一陣心驚肉跳，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你怎么知道這些？”
他不知道是想挑釁這個聲音還是想確認這個聲音的主人到底是誰，極其尖銳地問：“如果我成為虛空魔主，我真的能殺掉至高神嗎？”
低沉縹緲的聲音漫不經心道：“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是啊，不試試怎么知道呢？
葉凌猛然從夢中醒來。
他望著黑乎乎的域外虛空，眼中燃起亮光。
是烈火。
也是戰意。
他是個弱小廢材時被人羞辱就算了，可他成為凡域劍圣甚至是虛空魔王之后始終有人能壓他一頭。
比如蘇沁舞。
只要還有人壓他一頭，不管他的修為有多高，他的心始終都擺脫不了被羞辱被退婚的廢材噩夢。
他要成為世界的主宰！
第一步就是成為虛空魔主！
成為虛空魔主最快的方法是什么？
葉凌想起自己吞掉的七階魔王的魔核。
就這么一吞，他從五階魔王提升為七階魔王。
如果他吞掉了虛空魔主的魔核，那他是不是立刻就能成為虛空魔主？
反正虛空魔主的魔核已經快破碎了，如此還不如送給他，對吧？
成為三階魔王之后，他曾經陪同虛空魔女悄悄去過中心魔殿探望沉睡的虛空魔主。
虛空魔女帶著他悄然避開魔衛和其它魔王，還告訴他中心魔殿里的種種細節，如今就算沒有虛空魔女帶著，他也能輕而易舉地去到虛空魔主的身邊。
葉凌起身，帶著無比堅定的心念朝虛空中心飛去。
他馬上就能成為虛空魔主！
小拾空間里。
蘇沁舞躺在云床上昏迷未醒，臉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
她周身的血跡已被清理干凈，染血的衣袍也被換成了重淵的月錦軟袍，柔然地貼著身體。
被天啟劍戳出來的傷口恢復得只剩下一道小小的縫隙。
因為魔氣的沾染，邊緣透出幾許焦黑。
如果不徹底清除魔氣，時間長了，就會留下一條焦黑又猙獰的傷疤。
重淵坐在她的身側，修長如玉的指尖懸在傷口上方微動，在她體內肆虐的魔氣就如絲絲縷縷地飄出來，在他的指尖凝成一團。
他心念微動，魔氣團就在他的指尖徹底湮滅。
他抬眸看了一眼向中心魔殿出發的葉凌，眼底露出一抹淡淡的譏誚，但也僅此而已。
他垂眸望著身側的人，低低嘆道：“你啊……天天想搶我的敵人，這次我不讓你搶了。”
蘇沁舞還在昏迷之中，無法回答他。
他轉頭看向她的的傷口，周邊的魔氣被徹底拔除之后，傷口已經自主愈合，只留下了一道粉色的痕跡。
重淵抬手輕輕一拂，粉色的痕跡也消失不見。
她的身體又恢復了完美無瑕。
傷勢痊愈了，按理該醒了。
為什么她還不醒？
難道還有暗傷？
重淵抬手覆在她的眉心上，金色的流光把她從頭到腳洗刷而過。
她周身沐浴在金光之中，仿佛整個人都泛著璀璨的光澤。
但她只是從昏迷變成沉睡，并沒有醒來。
重淵用神光又洗刷了一次。
連疲憊他都幫她消除得一干二凈了，她該醒了吧？
然而，蘇沁舞還是沒醒。
他蹙起眉心，卻發現她的功法自動運轉吸收他的神光并轉入了修煉狀態。
重淵氣笑了，抬手捏住她的嘴：“蘇沁舞，我給你神光是讓你修煉的嗎？”
蘇沁舞被捏醒了。
睜開雙眸，發現自己在恒宮的云床上，周身干干凈凈舒舒暢暢還穿著他的衣服，重淵坐在她的身側，半垂著眼卻似乎帶著幾分火氣，她不禁茫然地眨了眨眼。
她能猜到是他把她帶回恒宮并幫她療傷更衣。
但他為什么會生氣？
蘇沁舞邊想著邊朝他張開雙臂：“重淵，抱。”
重淵沉默地睨了她一眼。
蘇沁舞感覺不太妙。
居然不肯抱她，這火氣比她想象的還大。
難道她在昏迷中對他做了什么？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蘇沁舞打住了。
都昏迷了，她還能做什么？
那——
是怪她跑去和葉凌廝殺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給玩沒了？
他不肯抱她沒關系。
山不來就她她便去就山。
蘇沁舞起身撲到他的懷里：“重淵，我錯了。”
重淵伸出食指抵住她的眉心，居高臨下俯視著她，俊臉無情：“哪里錯了？”
蘇沁舞弱弱道：“我不該把自己傷得那么重。”
重淵眸中的火氣并沒有減少：“還有呢？”
還有？
她還有做別的對不起他的事情嗎？
她從小拾空間二號出去之后就去找洛滄涯賣了個話本和找宗天門看了看域面飛梭，然后就和葉凌打起來了。
蘇沁舞把那段時間做的所有事情都細細回想了一遍，確定自己沒有做錯什么，底氣十足地抬眸對上重淵的目光。
一瞬間，她的底氣就消失得一干二凈。
他的壓迫感太強了。
簡直令人窒息。
蘇沁舞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但她又真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委委屈屈地扁著嘴道：“你告訴嘛，我以后一定改。”
重淵把她拽進懷里，微微透著低啞的聲音似乎喟嘆般響起：“沁舞。”
蘇沁舞連忙道：“我在。”
重淵垂眸望著她，嗓音似無奈似溫柔：“你想過我嗎？”
蘇沁舞想說她當然有想。
但話才到嘴邊，重淵的嗓音又響起：“你在小拾空間二號閉關幾十年出來時，有想過我嗎？”
蘇沁舞怔了怔，聲音弱了幾分：“有的。”
重淵嗓音微涼：“那你為什么沒有找我？”
蘇沁舞一時語結：“我……”
叩叩。
識海屏障突然被叩動。
蘇沁舞怔怔地看著重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