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撇了撇嘴：“她的行蹤有什么好說的，她幾個月前來到龍門，就一直在龍門待著，哪兒都沒去。”
蘇沁舞微瞇起雙眸，眸底閃過一抹冷冽的光芒。
定璃果然沒死！
竟然就藏在龍門中！
蘇沁舞之所以會向他們詢問定璃的下落，是因為童伊和她說過，錦鯉族其實有兩脈。
一脈是原汁原味的錦鯉，也就是錦鯉圣女那一脈。
另一脈是龍門。
錦鯉天生氣運強，是妖族之中唯一能躍龍門的族群。
但躍龍門需要消耗他們一生的氣運。
一旦選擇躍龍門，就意味著放棄原有的所有氣運。
躍龍門又不一定能成功，是以絕大部分錦鯉都選擇保留自己的氣運。
只有以黎家為主的這一脈，會選擇躍龍門。
躍過龍門的錦鯉，會成為四爪銀龍。
蘇沁舞本來沒想起這事兒，直到她捏住黎承渡的逆鱗，在上面感受到了一絲沒有完全化龍的錦鯉氣息。
她本來也沒指望一下子知道定璃的下落，只想著這兩人和定璃是同源，說不定能借助他們打探一下定璃到底是不是真的死了。
她沒想到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黎舒隨便一句話就讓她得到了幾乎所有想要的信息。
蘇沁舞表情漫不經心：“她在龍門哪兒？”
黎舒不答反問：“你問她的下落干什么？”
蘇沁舞朝不死龜招手：“龜，讓她見識見識人心險惡。”
不死龜張嘴。
臭水淋頭！
黎舒發出一聲尖叫：“啊啊啊啊——”
蘇沁舞淡漠地看向黎承渡：“你愿意說嗎？”
不管是作為錦鯉還是作為龍，他們最惡心的東西就是臭水。
偏偏他們的鼻子特別靈，別說黎舒，站在旁邊不遠的黎承渡都差點被熏得翻白眼。
他抬起手，刷刷刷幾道水龍朝黎舒噴去，很快就把黎舒身上的臭水洗刷干凈了。
然而，那累積了一萬多年的惡臭不是洗干凈就能消的。
黎舒簡直想原地去世。
不死龜卻張著嘴，準備再來一次。
黎承渡忌憚地躍開：“有話好好說。”
蘇沁舞好整以暇道：“所以，我問問題時，麻煩你們認識清楚自己階下囚的身份。”
黎舒：“……”
黎承渡問：“你與她有仇？”
蘇沁舞挑眉：“你也想被噴一下？”
黎承渡后退了一步：“作為敗將，或許在下不該問。但你不說清楚，即便殺了在下，在下也不會輕易將族人的行蹤透露出來。”
蘇沁舞多看了他一眼，表情似笑非笑：“如果你不說，我就殺了你妹呢？你妹和定璃，你選誰？”
蘇沁舞看到黎舒變了臉色：“或者，我先殺了你，再逼你妹說出來。你們選吧？想讓誰死？”
黎舒：“……”
蘇沁舞抬起劍：“你們不選，那我就自己選了。”
黎舒叫道：“我說！她在龍門洌水。”
黎承渡看了黎舒一眼，斂眸平息了一下心情：“告訴你她在哪兒也沒用，外人進不了龍門。”
蘇沁舞有辦法：“帶我進去，贖身錢再給你們折半。”
黎承渡斬釘截鐵：“不行。”
蘇沁舞把玩著劍，慢悠悠道：“龍門我肯定是能進的，就看以什么方式進而已。到時若是我不慎毀了龍門什么，你們可別恨我。”
黎承渡聲音冷沉：“龍門強者無數，你或許能贏得了在下，但你休想在龍門撒野！”
蘇沁舞唇角帶著清淺的笑意：“你在害怕。你害怕將我這個敵人帶入龍門，萬一真發生什么事，你就是龍門的罪人。”
蘇沁舞笑道：“不想讓我進去也行，你們把定璃叫出來。”
黎舒叫道：“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蘇沁舞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沒安什么心，就是有幾句話要問她。”
黎舒和黎承渡相視了一眼。
蘇沁舞立刻感覺察覺到空中有靈氣波動。
這兩人顯然在相互傳音。
她干脆搬出個小凳子坐著等他們傳完。
片刻之后，黎承渡開口：“幾個月前，十八域錦鯉族有個分支被覆滅，是你干的？”
蘇沁舞無辜地睜大眼睛：“你覺得以我的實力能干掉千千萬萬條錦鯉嗎？我吃都吃不了那么多……”
這事兒黎承渡也只是聽族內的長老聽過一嘴，并不清楚詳情，聞言沒有再問，只是語含警告：“我可以把定璃叫出來與你見面，但你若敢隨意動我龍門，我付出一切代價也會追殺你到底！”
蘇沁舞：“呵。”
雙方用了大約一刻鐘的時間達成協議，蘇沁舞收回黎舒身上的困魔網，招呼不死龜：“走了。”
黎舒看著一人一龜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到底游戲寫不甘：“哥，我們要不要叫幾個人伏擊她？”
黎承渡看了她一眼：“若是你再被她抓住，我不會救你。”
黎舒：“……”
蘇沁舞和不死龜用三天時間把九劍門的遺址徹底地翻了一遍。
獨孤呈離開時遺漏了不少東西。
確切地說，是他根本不知道一些天天見到的不起眼東西其實是個寶貝，完全沒想過帶走。
不僅是他，這幾千年到過九劍門遺址尋寶的人也都如此。
蘇沁舞有不死龜的指點，除了殺一殺攔路的尾晶蝎，其余時間都是在撿寶貝。
一只被倒塌墻面壓了幾千年而不爛的木桶，竟然是不朽木所制！
一面模糊得看不清畫面的破銅鏡竟然是上古唯一一只鳳凰的鳳凰目！
此外，還有斬不斷的繩子、撕不破的抹布、種了一萬多年還沒發芽的種子……就連灶臺里的黑漆漆的燒火棍都是初代門主用庚精煉制的。
蘇沁舞一面驚嘆初代門主的奢侈，一面又慶幸她得到九劍門傳承的人是她，而不是葉凌。
想到葉凌，蘇沁舞下意識抬頭看向天空。
月明星稀，蒼穹平靜而深邃。
天道似乎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
原著里得到九劍門傳承的人是葉凌。
這些東西如無意外在天道的眼里也都屬于葉凌。
如今卻被她拿走了。
天道居然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