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見他這么兇,說不給水就不給水,也有點怕了。
尤其所有侍衛都嚴格遵守,她們也不敢胡來,只能乖乖跟著大部隊的節奏走。
就連公主都得跟大家的節奏喝水,誰也不能例外。
瑩姐兒掀開車簾一角,頭一次看到景釋榕工作中嚴格的一面。
以往跟她在一起,他都是溫柔寵溺的,或是狡黠蔫壞的。
但這么嚴格的一面,她還沒見過呢。
不過這是他的工作,嚴格是應該的。
為了所有人的生命著想,在沙漠中行走的每一步都不能出錯,不然像之前的送親隊,人死了就死了,人家壓根沒去管,那樣才更不負責。
為了讓送親隊里的所有人都能平安到達鄰國,景釋榕一路上都非常嚴格,黑眸瞪的很大,誰想偷喝水,都被他陰冷一瞪,當即不敢了。
大家每走一段路,才被允許喝兩口水,難免抱怨。
“這位景大人也太不近人情了,明明帶了一車子的水,卻不讓咱們多喝幾口,也不怕咱們渴死。”
其他宮女也說,“就是。不就幾口水嘛,喝了又不會怎么樣,這位景將軍真不知道憐香惜玉,連公主都敢這對待。”
那些隨從一聽她們這么編排景釋榕,當即臉一冷。
但景釋榕對這些話卻無所謂,讓眾人繼續趕路。
這條沙漠的盡頭是通往鄰國的近路。
但他們走了半個月了,還沒看到盡頭。
景釋榕看了眼地圖,讓眾人繼續趕路。
現在馬車里的備用水袋子在不斷的減少,他們現在要去找沙漠中的水湖,不然水不夠。
隨行的駱駝渴了幾天,開始發揮作用,靠它們的嗅覺開始找水源。
景釋榕讓駱駝走前面,他們跟后面。
一開始路并不好走,尤其偏離地圖上的方向后,整支隊伍跟走丟了一樣,開始沒了方向感。
宮里的老嬤嬤眼看沙漠路越來越不好走,也有些怕,便問景釋榕,“大人,咱是不是偏離路線了?”要是再走下去,可別迷路了。
在沙漠里迷路,等同于進入迷宮,壓根走出不去。
景釋榕面容鎮定,讓老嬤嬤無需慌張,“沿路走來我們都做了記號,您帶好宮女就行,有什么事我們會提前通知。”
走這種艱難路,最忌諱慌張,要想保證所有人的安全,就需要所有人都聽命令行事。
他們都走了快兩個月的沙漠路還沒走出去,水源也快用光了,只能先找水。
等水充足后,再繼續往前走,不然缺水又高溫,不說侍衛,那些宮女都該昏迷了。
慶幸這幾個月大家都很遵守規定,什么時辰喝幾口水,都嚴格遵守,這才沒人生病。
就連公主都跟他們保持一致,喝水睡覺都有規定。
瑩姐兒一開始也是熱的夠嗆。差點沒熱昏。
他們走的這個沙漠,中午的氣溫高達四十多度,地表溫度更高,放下鍋不用起火就可以煎蛋了,可見多熱。
瑩姐兒也是頭一次遇見這么熱的高溫,要不是馬車提前改良過,里面防曬透氣,不然真的要曬暈。
不單是她們這些姑娘家,就連侍衛們都被熱的晃了晃頭。
慶幸他們接受過訓練,也戴了防曬帽,不然真的舉步艱難。
景釋榕在前面帶隊,面上看著冷不可逆,但心里也擔心自己的小娘子能不能受得了這樣嚴峻的天氣。
慶幸瑩姐兒的馬車一直沒傳來消息,就知道她在馬車里好好的。
不過她沒傳出消息,不代表她不難受。
景釋榕估摸,她應該是在忍。
這一忍就是兩個月,他不得不佩服自家小娘子的忍耐力。
他一個經過訓練的大男人都覺得這樣嚴峻的天氣讓人熱昏,偏偏他家小娘子能咬牙忍下去,叫他心疼又佩服。
到了晚上,景釋榕抬手,示意大家原地休息。
夜晚的沙漠很冷,有時候能達到零下,所以送親隊伍需要原地扎帳篷。
相比白天的酷熱,大家反而已經能適應晚上的寒冷。
畢竟京城的冬天也很冷,他們冷著冷著就習慣了。
晚上瑩姐兒在馬車里睡覺,景釋榕巡邏過來,看了眼四周,見沒人看向這邊,便一頭鉆進馬車里。
瑩姐兒本來躺的好好的,見他突然進來,傻笑一下,“你怎么來啦?”
平常他都在外面睡的,為的就是應變外面的任何突發事件。
晚上突然找過來,瑩姐兒笑著拍拍一旁的位置,“來躺一會兒。”
景釋榕嗯了一聲,躺過來,檢查一下她的面容跟唇色。
原本紅潤潤的櫻桃小嘴,這會已經干渴粉白,沒了之前的水嫩。
景釋榕一臉心疼的摸了摸她微微起皮的嘴唇,后悔道,“早知道就不讓你跟來了。”
這么難走的路,帶她過來,根本就是讓她受罪。
瑩姐兒卻十分豁達,“這不叫受罪,這叫積累社會經驗。”
要是不出這趟門,她還體會不到沙漠惡劣的天氣,也不知道景釋榕出門在外居然這么辛苦。
景釋榕看她小臉都曬的微微紅了,還惦記他路上辛苦呢,心里感動的抱著她,低頭親她額頭一口。
“傻丫頭,我娶你是想讓你享福的,不是讓你吃苦的。這次回去,你就在家好好待著,嗯?”
瑩姐兒卻搖搖頭,小手捧著他的臉頰,“我覺得跟你出來挺好的,有多少婦人想出遠門都出不了,我也算是難得一份了。”
他們這樣也算是夫妻旅游了,挺有意思的。
雖然苦,卻也不會每次都苦,肯定也有好的時候。
景釋榕看她心態這么好,不得不佩服,“真是拿你沒辦法。那你睡吧,我要出去外面守夜。”
晚上是小紫跟瑩姐兒一起睡的,景釋榕基本在外面。
瑩姐兒頭幾次怕他會凍著,后面看他乖乖穿著披風,脖子里的溫度也暖暖的,這才確定他不冷。
到了第二天。
駱駝走的路離羊皮地圖上的路線越來越偏,眾人雖然不知道路線啥樣,卻也能感受到路線偏離的恐慌感。
不過他們看景釋榕一臉老神在在,侍衛隊也不慌不亂,這才穩住心神,大部隊跟他們一起出發。
等走了十幾天,才終于看到水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