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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七章 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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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匛然聽他這話,不覺皺起了眉頭。

  晏珩瞧見了,笑道:“怎么?怕你主子折在這兒?”

  匛然搖頭。

  雖然他們現在失勢了,但那也只是明面上的。

  這些年,雖不說扎根幾丈,但到底也算是有些根基在的。

  神不知鬼不覺的做些事情,不難。

  想要出京去,也不難。

  前些日子晏珩之所以忍辱吞聲,犯而不校,那是因為他相信皇上會還給他一個公平公正。

  只是晏珩沒想到,在皇上的心中,他當真是那般利欲熏心,招權納賄之類。

  眼下得知了事情真相,卻也無半分的作為。

  晏珩的一腔熱血,算是涼透了。

  自也就沒了那些個不中用的期盼妄求。

  “屬下并非是擔心主子為報仇而涉險,而是...。”匛然躊躇了下,聲音低了不少:“而是,屬下覺得主子這話中的意思,像是不打算出京去了。”

  晏珩蹙了下眉,低嘆著道:“蘇禪衣的情況不太樂觀,恐三五個月內是走不得了。”

  “既然一時之間走不掉,何不做些什么呢。”

  匛然聽到只是稍作停留,悄悄的松了口氣。

  眼下的禍端還只是小麻煩。

  永州那群不安穩的,在不久的將來絕對是個大亂子。

  而天定帝這些年一直重文輕武,導致優良的行伍之家或凋零,或被打壓不得志,屆時若戰事起,天定帝手下無將可用,他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拘了晏珩去替他沖鋒陷陣的。

  而晏珩雖說對天定帝冷了心血,但以他的性子卻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大庸國亂了。

  說不得就會被天定帝說動,提刀上了戰場。

  而晏珩已知永州的事情卻仍有出京之意,足證明他是不打算摻和的了,匛然想到這里,心頭輕松不少:“主子打算怎么做?”

  晏珩看他雙眸明亮,興致勃勃的模樣,笑著道:“上次讓你做的事情怎么樣了?”

  匛然聽言一笑,得意的道:“屬下出馬,一個頂倆,自然是不負主子所望的。”

  晏珩瞧他自吹自擂,搖頭失笑:“說說吧。”

  匛然道:“我依著主子的吩咐,將那信放在了玉知杭的書桌之上,十六那日,他果然瞞著人去了城外。”

  晏珩抿了口茶,眸色深冷的道:“登船了?”

  匛然點頭:“登了。”

  晏珩咽下口中的茶水,淡淡道:“傅家可有什么動向?”

  “自從主子上次出逃之后,傅仲心中便對玉知杭起了疑,這些日子一直讓人盯著他呢。”匛然道:“玉知杭出城的事情,必然也是瞞不過傅仲的眼線的。”

  “只是傅仲眼下自身難保,恐怕無暇去對付玉知杭了。”說著頓了下,看著晏珩的神色道:“用不用咱們暗中添把火?”

  “不急。”晏珩搖搖頭,嘴角笑意冷岑岑的:“好戲慢慢看才有滋味。”

  匛然見狀不解的道:“主子怎的突然要對玉知杭下手?他得罪了主子不成?”

  晏珩沉默了兩息,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變得有些凄愴。

  “是啊。”

  “他可是比傅仲還要可恨百倍的人。”

  匛然怔了怔。

  玉知杭這號違害就利的卑劣人物,惡心是惡心了點,但要說他能做成什么大事,那也是沒人信的。

  朝野上下,玉知杭怎么也不會比傅仲更加的具有影響力吧?

  且他好似沒聽說玉知杭對晏珩做過什么?

  他有些不解,晏珩這恨意從何而來啊?

  試探著道:“那監視的人就暫且不撤回了?”

  晏珩點頭,又吩咐道:“安插兩個人去江明磊身邊,旁推側引的告訴他,他身邊躺著的是個假貨。”

  在這件事情中,傅時雨是問題的中心。

  中心亂了,固有的陣營自也就亂了。

  他很期待內訌所引出的好戲。

  匛然聽言又是皺起了眉頭:“主子既要戳破,為何不直接點?”

  “這件丑事一旦掀出來,那傅玉兩家可就徹底的翻不了身了。”

  “想想就覺得痛快。”

  晏珩極淺淡的笑了下,極冷:“不著急,先讓他們亂一亂,咱們愜意的看會戲。”

  要殺一個人,最仁慈的辦法是一刀了結。

  而讓他們深切的體會瀕死的惶恐,與為了免于慘死而忙碌奔波,最后卻求救無門的絕望,這其中的過程是最折磨人心的。

  匛然看晏珩此刻,便是起了后者的心思。

  不過,這份心思當初傅仲也是用過的,現在還回去,理所應當。

  匛然點頭稱是。

  晏珩想到什么又叮囑道:“派個人去告訴謝懷,說我沒事,讓他好生的當差,不必記掛。”

  匛然笑了起來,道:“這種小事若還用主子您吩咐著才能記起來,那屬下就罪該萬死了。”

  “早兩日便派人送了消息過去了,這會子約莫著回信都快到了。”

  晏珩看他一眼,笑著點頭。

  匛然卻發現晏珩笑的有些勉強,眉宇間仍帶有愁色,忍不住出聲道:“主子還有什么煩心事嗎?”

  晏珩道:“你說,咱們當初怎么就沒培養兩個女衛呢?”

  “啊?”匛然懵然的眨了眨眼,道:“當初不是您說女子麻煩,且嬌弱,做不得侍衛這差事。”

  晏珩“嘶”了一聲,挑眉道:“嬌弱是真,我何時說過麻煩的?”

  匛然看他反駁,低聲嘟囔道:“明明說過,現下結識了蘇掌柜,便不承認女子麻煩的話了。”

  晏珩瞇眼看他:“說什么?我沒聽清楚。”

  匛然嘿嘿笑著,道:“屬下說,主子是需要女衛貼身伺候嗎?”

  大槑不在了,晏珩身邊確實需要再重新選人服侍。

  而女子相對于男子要更加的貼心細致。

  “你何時見過我身邊有女子服侍?”晏珩道:“是蘇禪衣,她現在身邊離不得人,可有些事情我卻做不得。”

  匛然了然。

  晏珩吩咐道:“在外面找個人來。”

  “老實可靠的,能幫她穿衣洗漱就成。”

  匛然點頭稱是。

  瞧晏珩沒了吩咐,揖手退了出去。

  晏珩端著茶抿了口,而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到了廊下的搖椅前,看了眼將經書蓋在臉上的苦海,道:“找我何事?”

  話落無人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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