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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零章 所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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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民女懷疑秋分公公與大槑是一伙的,他們暗中串通,不知要作何打算。”

  “而眼下晏珩動作不斷,若他們從中取了利,那皇上的心血可就白費了。”

  說著對上皇上抬眼看過來的視線,視線中的鋒利與壓迫讓玉卿卿心中生寒,她垂下了腦袋,聲音低了下來:“事態緊急,民女這才來稟告皇上您的。”

  “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沉默下來,燭光下,一雙眸色忽明忽暗。

  秋分有什么理由去幫大槑隱瞞呢?

  雖未經調查,但似乎只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如蘇禪衣所說,他們二人是一伙的!

  好啊!

  真是好!

  他身邊潛伏著一個,晏珩身邊潛伏著一個。

  怪不得這些日子私金的事情一直沒有進展,原來都是在這些人在搞鬼!

  簡直是該死!

  玉卿卿說完該說的,不動聲色的瞄了眼皇上的神色,又悄然垂下了眼睫,暗暗松了口氣。

  好一會兒,皇上才開了口,道:“此后再有消息,你便直接來稟知朕。”

  玉卿卿咬了咬唇,遲疑躊躇著道:“可秋分公公那邊...。”她說著面帶懼色:“他不會殺了我吧?”

  皇上聽言怒從心起。

  一個太監,也敢耀武揚威起來了!

  “替朕辦事的人,從來不會因辦好了差事而喪命。”

  玉卿卿頷首:“民女明白了。”說著看皇上沒了吩咐,輕步退了出去。

  殿外,秋分看到蘇禪衣走出來,不屑的輕哼一聲:“蘇掌柜稟完要事了?”

  玉卿卿看著他,笑了下,抬步離開了。

  秋分見狀,氣的天靈蓋都要掀起來了。

  什么東西,也敢瞧不上他!

  走在寂靜漆黑的宮道間,穿堂風烈烈,燈籠被吹得晃晃悠悠,燈影也隨之搖曳,玉卿卿打了個寒顫,攏了攏披風,壓著嗓子咳嗽了幾聲。

  前面引路的太監側目看過來。

  這一回頭卻忽的發現后面跟了人,他皺了皺眉。

  這個時辰,怎么還有人出宮?

  玉卿卿順著他的視線回頭看了眼,嘴邊沁出了淡淡的冷笑。

  身后的人很快追上來,攔住小太監,粗聲說道:“我們送人出宮,你且回去吧。”

  小太監察覺出不對勁來,但他年紀小,不敢與人爭辯,聞言瞧了一眼蘇禪衣,而后頷了頷首,疾步離開了。

  玉卿卿借著光亮,將眼前的四個太監依次看過,沒錯過他們面上的煞氣,笑了笑道:“公公有事吩咐?”

  “吩咐可當不起。”為首的太監冷哼道:“蘇掌柜這樣的人,也只有皇上能支使,咱們這些人哪敢啊!”

  玉卿卿眼珠轉了轉,面上笑意淡了下來,僅剩的些許顯得很是嘲弄。

  她低垂著單薄的眼皮,看著手中握著的燈桿上的如意金箔,音調輕淡的道:“是秋分公公讓你們來的吧?”

  “怎么?他要殺我?”

  太監聞言愣了下。

  是他們太蠢,還是她太機靈,這才說了兩句話,怎么就被人瞧出了來路?

  “咱們都是老實人,不做殺人的勾當。”

  “眼下來,是讓蘇掌柜明白些事理的。”

  “憑你也配?”玉卿卿眼睫一抬,語調驟然冷了下來:“回去告訴秋分,讓他別來惹我。”

  “小心自食惡果!”

  為首的太監哪里想到她敢如此張狂?聽言很是錯愕了下:“你...你放肆!”

  玉卿卿笑著,清冷的眉眼間滿是輕蔑:“就是放肆了,你敢如何!”

  為首的太監日常在宮里也是有些臉面的,今日被秋分派了這小差事,若是做的不漂亮,以后在勤政殿可是沒立足之地了。

  聞言登時就抬起了巴掌,咬牙道:“那我就讓你明白明白什么是規矩!”

  玉卿卿站著沒動,就在巴掌將要落在臉頰上的時候,從宮墻上跳下一人,冷冽的刀光閃過,太監無聲倒地。

  另外三個太監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得瞠目,回過神連一句話都沒有,扭頭便跑了。

  血腥味濃重,玉卿卿看了眼腳下的人,皺眉退了兩步。

  那人收刀站定,偏頭看了身后的人一眼,冷道:“轎子已在等候,蘇掌柜請吧。”

  玉卿卿頷首,轉身離開了。

  轎子到了富貴胡同后,齊穎去了勤政殿,與皇上說了秋分派人劫下蘇禪衣的事情。

  皇上面上神色淡淡的:“你去查查。”

  齊穎頷首應是,退了出去。

  次日用膳,桌上依舊是魚湯。

  玉卿卿端著碗看他一眼。

  晏珩回看一眼,笑著道:“午膳吃別的。”

  玉卿卿聽了,這才低頭用膳。

  勤政殿的小內間里,皇上正用早膳,一旁站著的齊穎恭敬稟著所查的結果。

  “大槑和唐二都是傅首輔的人。”

  “不僅是他們二人,富貴胡同上有不少傅首輔安插下的眼線。是殺是留,請皇上示下。”

  “而秋分與大槑之間的關系,一時還未查到,但屬下查的秋分公公多次與傅首輔往來,至于談了什么,屬下還需再查。”

  “還有,屬下意外得知一個消息,黃忠公公的死有蹊蹺,或許和秋分有關。”

  皇上默不作聲的聽完,沉默著繼續用早膳,直到喝完了半盅湯,他才擱下了碗筷。

  擦著嘴,似是嘆氣,又似是感慨的道:“好一個為朕分憂的傅首輔啊。”

  齊穎覷了眼皇上的神色,接著又道:“傅首輔與晏珩之間是有仇的,他注意著晏珩的動向,也是合乎情理。”

  皇上道:“他們有仇不假,但傅仲能讓一個人在晏珩身邊潛伏這么久,細想之下不免讓人心驚。”

  “況且,何止是晏珩,就連朕的身邊也有他的棋子。”

  “大槑是晏珩所信任的人,若大槑動手,晏珩豈會有防備?”皇上越說越是激動,眉宇間的后怕也愈發的明顯:“而朕也是一樣!”

  秋分想要在他的飲食茶水中動手腳,簡直是太容易不過了!

  齊穎明白了皇上的意思,沉吟著道:“以屬下看,傅首輔做的這些,取晏珩性命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皇上冷哼:“若只是單單的取他性命,大槑早就動手了,還會等到今時?”

  “他的目的是私金!”

  齊穎聽到這里,不敢再多言。

  皇上也沉默了下來。

  但沉默也只是面上的,他心中思緒飛轉,捏在手里的帕子險些要捏碎了。

  傅仲藏得這么深,所謀自然也是大事!

  他是言官之首,自晏珩失勢后,京中官員哪個不看他喜怒行事?若他先一步得了私金,有錢有權的情況下,他豈還會屈居人下?

  下一步所謀,必然就是那張龍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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