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澤十七年八月底,六皇子修佑正式搬遷,挪入皇子所殿居住,翰林方士儒、格物院學士齊淵等人為皇子講師。
  別的孩子,離開生母,多少會有些不適應,肉肉這個小沒良心,倒是過得很悠哉。
  每天早起讀書,下午四點鐘左右就跑回衛嘉樹的清涼殿,玩到天黑,順便蹭一頓晚膳,吃飽喝足便回到皇子所睡覺。
  嗯,貌似也只是換了個碎覺的地方而已……
  衛嘉樹不禁釋然了。
  自受旨為妃之后,衛嘉樹發現世界樹的發芽的速度加快了許多,幾日功夫,已經半樹翠綠欲滴了。
  說白了,世界樹是借助皇朝氣運復蘇,而皇朝的氣運,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借用的。最好是皇帝,實在不行皇后也成,最起碼也得是皇太后。
  如若達不到這個身份高度,那就只能多來幾輩子了。
  這應該也是她穿越的原因。
  復蘇,代表著重生。
  眾生骨子里都有著求生的本能,大約就是這份本能把她送到了這個世界吧。
  看著半樹生機盎然,衛嘉樹不禁心情甚好。
  這幾日,每到夜里,衛嘉樹都會進入這個專屬于世界樹的小世界中,她覺得靈魂愈發輕盈,甚至都能飛起來了,嗯,或許稱作飄起來比較恰當。
  沒有了肉身的束縛,整個人……啊不整個鬼……嗯,好像也不對,總之就是一種無拘無束的感覺。
就像是插了翅膀似的,她環繞著這株參天的世界樹轉圈圈飛  飛了幾圈之后,衛嘉樹忽的剎車驟停,她停在了世界樹最高的主枝上,此時此刻,世界樹主枝也已經蒼翠一片,翠綠盈盈的葉片千千萬萬交疊,就在交疊的翠葉之間,有一朵小小的淡黃色小花,已經含苞待放了。
  衛嘉樹愣住,老娘我……開花了?!
  她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多淡黃小花,心里突然抑制不住地歡喜了起來。
  這朵花,開得真好看!
  嫩嫩的黃,五片花瓣,花蕊依稀是雪白色的。
  嗯,小黃花??
  衛嘉樹托著下巴欣賞了良久,雖說這話形態上沒什么稀奇之處,但衛嘉樹就是覺得特別漂亮!
  欣賞了好久,衛嘉樹才戀戀不舍地出去碎覺了。
  翌日天微微亮,肉肉打著哈欠來給她請安。
  哦,對了皇子入讀之后,哪怕課業再緊張,也必須向生母晨昏定省,若是有中宮皇后,還得每日早晚給嫡母請安。
  衛嘉樹真慶幸皇帝木有皇后大老婆。
  衛嘉樹歡喜地一把將肉肉拎了起來,拎進了書房中,還不許人進來。
  “肉肉,你知道嗎?我開花了!”衛嘉樹歡喜得手舞足蹈,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竟然這么高興。
  修佑寶寶一個激靈,他眼睛瞪得烏溜溜滾圓,“什么?”
  衛嘉樹托腮笑得像個小女生,“我昨晚才發現的,我的本體,也就是世界樹,主枝上,開了一朵小黃花!那里枝葉茂密,藏得好嚴實呢!要不是我最近常去小世界欣賞,怕是還發現不了呢!”
  修佑寶寶看著自己娘親傻不愣登的樣子,寶寶嘆氣,然后寶寶的目光落在娘親的腹部。
  衛嘉樹眨了眨眼,“你這是什么表情?”——她正想問問,開花是個什么意思?是不是世界樹生根發芽進度到了一定程度的標志??
  修佑捂臉:“娘親,你懷孕了。”
  衛嘉樹當場宕機。
  她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什么?!我懷……”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畢竟書房外還候著宮女太監呢!
  衛嘉樹壓低聲音:“為什么世界樹開花,就一定是我懷孕了?!這應該沒有必然聯系吧?”
  修佑寶寶一臉無奈,娘親如今什么都不記得了,所以連世界樹的種族常識都木有了。
  “的確,世界樹是可以獨立孕育后代的,但娘親您現在半死不活,連我這顆果子都還沒完全孕育成熟呢,自然不可能孕育下一個后代。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受到您如今這個的刺激。”
  修佑寶寶正色道:“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您懷孕了。”
  我……揣包子了?!
  衛嘉樹忽的想起了八月十五之夜,那個沒有措施的夜晚!!
  她滿以為,就一次!
  不至于吧?!
  衛嘉樹快哭了,“你說我半死不活的,開花負擔是不是很大啊?”
  修佑寶寶淡淡說:“放心啦,您自己沒完全復蘇之前,連我的生長進度都暫停了,這朵花,結不了果子的!”
  聽了這話,衛嘉樹石化了,這話怎么聽著就就像是……這個孩子保不住的!肯定會流掉的!
  衛嘉樹驚悚了,“我新開的這朵花,會保不住?!”
  修佑黑線:“我不是這個意思啦,只是暫時無法結果而已!我這個弟弟或者妹妹,在您完全復蘇之前,都只會只一朵花。”
  衛嘉樹松了一口氣,能保住就好。
  雖然只是一朵花,衛嘉樹心里歡喜,已經像是又有了一個孩子似的,當娘的自然不希望孩子夭折。
  不過話又說回來,問題最大的還是她肚子里這個吧?
  “好了,娘親,我要去尚書房讀書了,剩下的,等我傍晚回來再說。”
  然后這小屁崽子就拍拍屁股走人,徒留下衛嘉樹神色悵然,她甚至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憂心。
  一發入門啊!
  原本皇帝都不再勉強她生育了,結果竟然出了這場意外。
  衛嘉樹撫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二包子啊,你真讓娘為難。”
  她已經二十四歲了,在這個世界只剩下十四年時間了,這個孩子,十三四歲就要喪母啊!
  衛嘉樹軟在了美人榻上,整個人有氣無力的。
  宣承熠駕臨宣政殿的時候,便瞧見嘉樹像是病了似的癱在美人榻上,整個人都懨懨的。
  “怎么了?不舒服就傳太醫。”宣承熠甚少見嘉樹這般模樣,眼里不禁滿是擔憂。
  衛嘉樹嘆著氣道:“我……大約是有喜了。”
  聽到這話,宣承熠只覺得如被餡餅砸中了,嘉樹懷孕了?
  但是……滿打滿算也才半個月啊!信期都還未到日子,嘉樹怎么會認為自己有喜了?!
  衛嘉樹支吾:“一種直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