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回府,可給夏家添麻煩了?”
“十多年不曾回家,即便是回來,也是能不添麻煩就不添麻煩。甚至還偷偷塞銀錢給外祖母。”外祖母當時震驚且受傷的模樣,夏氏直接哭了。
一府子人都罵她生分了。
再是嫁人,出了事娘家也是她的家啊。
后來夏卿卿回府,容不下鹿鹿,夏氏幾次想要搬出去。
老太太都哭著抹淚,她若是將一無所有的女兒一家趕出去,她這輩子只怕真的無法心安了。
“你可真是好笑,夏家多少兒孫,卻偏偏要為難我一個外孫女。收留我們一家的是外祖母,母親在江家小住,不過是顧念老太太思女心切,不然,我有好好的狀元府不住來這受你的氣?”當時夏氏買宅子完全是夠的,不過是多年以來虧欠母親,老太太又哭的厲害,想要在她跟前盡孝罷了。
“你容不下我,我就搬出去得了。橫豎我也不是沒地方去。”
“至于鎮國公世子,我們在八年前曾有過一次見面。這你也要追究?你怕是腦子不清醒。”
“你這般容不得人,將來世子若是納妾,你可不得活活氣死?”鹿鹿翻了個白眼。
她還以為夏卿卿怒氣沖沖的來做什么呢,合著就因為世子給她簪了朵海棠。
夏卿卿氣得牙齒緊咬,捂著臉便轉身跑了。
一邊跑一邊哭。
桃枝有些擔憂:“姑娘,她今兒到底是新媳婦回門,可別惹了世子爺不喜。”
鹿鹿擺了擺手:“大不了連她相公,一起打一頓唄。”
小時候又不是沒打過。
桃枝愕然看著她的背影。
突然覺得,姑娘每回像夫人保證的,將來絕對不打姑爺,咋那么不靠譜呢?
“別想那么多,夏卿卿就是欠教訓。瞎嘚瑟到我跟前了,誰慣著她啊。”
總不能就因為世子送了她一朵海棠絹花,她江懷鹿連海棠都不能喜歡了??
鹿鹿哪里知道,夏卿卿這一回是真氣著了。
且還是自找罪受。
此刻一路哭著回了出嫁前的小院,便直直的奔向了屋內。
將屋內翻的亂七八糟,讓所有丫鬟都滾了出去。
一邊哭一邊翻,終于,從世子隨身帶著的錢袋內找到了那塊手絹兒。
手絹有些發黃,似乎有些年頭了。
她嫁過去第一日,便瞧見世子枕頭下藏著一塊皺巴巴的手絹兒。當時順手給他扔了。
世子爺竟是新房都沒進,打著燈籠出去找了一夜。
隨后雖然圓了房,但她心里依然有根刺。
花了些功夫在伺候世子的老嬤嬤那里才知曉,這是世子小時候極其珍視的,睡覺都要枕著才能睡著。海棠也是他極其喜歡的花。
可今日,她在江懷鹿那里瞧見了一模一樣的手絹。
她耀武揚威過去炫耀,卻真真的在對方那里涼了心。
夏卿卿抓著手絹,上面的小禾苗,上面的那朵海棠,上面的針腳都一模一樣。
是江懷鹿的。
他自小便珍藏著江懷鹿的手絹。
她得意什么。
她從頭輸到了尾。
抓起鬢間那朵海棠絹花,便撕的粉碎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