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猛的抬起了頭。
“哪里痛?”夏氏看向江懷安。
江懷安頓了一下:“其實不是一直痛,只是時不時的刺疼。以前剛到荒都就有了,只是那時條件不好,兒子也不愿給娘添麻煩。”
夏氏氣的站起身,走到他跟前,輕輕拍了他一下。
“你這傻孩子,你若有什么事情,你讓娘怎么活?你怎么這么大膽,竟是瞞了這么久。”夏氏想起對兒子的忽視就心疼不已。
但想想那時鹿鹿,經歷了太多,夏氏也知道自己那時卻是忽略了大兒子。
那時鹿鹿剛剛恢復清醒,又差點被老太太祭了邪祟,夏氏將鹿鹿看的很緊。
可老太太總是打鹿鹿的主意。
鹿鹿當時走丟了一回,又被老太太說了陰親。
一切都是她和離之后日子才好起來的。
“娘,痛的不厲害。只是偶爾才疼一下。兒子都快忘記了。”那時母親剛剛和離,一雙兒女拉扯的極為艱辛,江懷安哪里忍心再給母親增加負擔。
夏氏愧疚又難過。
“是哪里疼呢相公?”
阿隱問道。
江懷安指了指膝蓋“說來也是奇怪,以前沒有這個毛病。流放之前沒有,流放之后……不,是過了迷霧宗林以后開始的。”江懷安指了指左邊膝頭。
夏氏臉色緩緩一垮。
迷霧宗林。
她在夢中瞧見,鹿鹿被祭了邪祟,自己癲狂了,沖入了迷霧宗林中。
懷安為了救她,從迷霧宗林出來時殘疾了。
殘疾的位置,便是他此刻指著的位置。
夏氏身形一晃,心痛的幾乎直不起身子。
一切都是真的。
她夢中所有的一切都是兒女親身經歷過的。那是他們的前世啊。
夏氏死死的捂著唇,無聲的嗚咽。
江懷安給嚇了一跳,急忙給夏氏跪下認錯:“娘,兒子以后再也不瞞您了。您別哭啊,都是兒子的錯。”
夏氏哪里肯再讓兒子跪,急忙將人扶了起來。
只心下發了誓,這一雙兒女,她必定要好好護著他們。不再讓他們遭罪。
夏氏拉著江懷安不許上朝,非要等太醫來診治。
江懷安見母親哭的厲害,只讓人去請了假。
下午太醫來了,幾番診治,卻是找不到緣故。
明明他健健康康,半點問題都沒有,卻時不時的刺疼。
拿了些止疼的藥,夏氏偷偷擦了眼淚。
這是前世造下的孽啊。
一雙兒女都陪在府中勸了勸,又整好今日阿隱有了胎動,這才讓夏氏情緒好了幾分。
事后夏氏細想。
其實今生與前世唯一不同的是。
所以一切的轉折點,其實都在鹿鹿破廟中祭祀那一次。
睡夢中,鹿鹿被祭祀,然后所有人到了荒都日子過得極差。死的死傷的傷,壓根沒有后來的召喚回京。
但現實,鹿鹿被老太太高高舉起要扔出去祭祀。
那一刻,所有的邪祟如潮水般褪去。
還有一點不同的是。
前世鹿鹿被祭祀時,她還沒有恢復清明,依然是混沌狀態。
但這一次,鹿鹿是清醒的。
夏氏清楚的明白,也許這一世變得好轉,是因為鹿鹿,是鹿鹿帶來了福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