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賬東西!”
“誰教你說這等話的!”溫老爺面色鐵青,瞧見這院中一切,更是眼前一陣踉蹌。
一扭頭,果然就瞧見那雙厭惡他的雙眼。
不知為何,溫老爺每每瞧見這雙眼睛,都有幾分懼意。
第一次見時,是在妻子的葬禮上。
那時珠珠哭的昏厥過去,一直吵著要娘親。
她在靈堂哭著昏過去,再次醒來時,就變成了如今這般沉穩又冷靜的模樣。看著他的眼神沒有半點孺慕之情,看向靈堂也沒有眼淚,只脊背僵直的跪在靈堂上。
不哭不笑,不吃不喝。
那三日她一句都不曾與自己說過,只在發妻下葬那一日,她默默看著自己。
“我對你很失望。”那是她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可女兒醒來,他再問時,她卻說自己不記得了。
甚至不記得自己跪過,不記得自己說過什么。
再見時,已是他娶小李氏那一日了。
果然,他再次見到了她。
那陌生又失望的眼神讓他心頭發沉,也讓他確定,那不是自己的珠珠,絕對不是珠珠。
此刻他不敢去看那少女,只低著頭訓斥溫如璟:“誰教你說這等話的?快向姐姐道歉!”溫老爺在這雙眸子上,頭都抬不起來。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讓他有種不對勁的感覺。
溫如璟抿著唇,眼中含著淚:“她明明打傷了母親,明明是她……”
溫如璟一直覺得,爹娘才是最為恩愛的存在。
若是沒有溫如珠該多好,偏生她就是在。
溫老爺何曾沒看到小李氏的慘狀,當年他和發妻一手創下基業,小李氏那時比他小,母親讓收下孕育子嗣。
自己不愿,她便等了十年,直到發妻離世。
這些年,他不動心是假的。
但真的在溫如珠嘲弄的眼神下,他卻半點不敢說什么。
溫老爺給了兒子一巴掌。
眼中滿是失望。
“你還狡辯!我問你誰教的這種話,你還不與姐姐道歉?”溫老爺咬著牙。
“不敢呢,畢竟我娘沒兒子。將來啊,溫家還得靠著他呢。”溫如珠滿臉嘲弄。
“話說的漂亮有什么用呢?還不都是空話,都是虛偽的東西。”
“溫如珠那個小可憐不敢問,每每躲在床上落淚,不敢問出聲。我倒要替她問一句,當年我娘下葬,你說將來不會再娶妻。你的心中容不下別人,我們的一家三口容不下別人。可如今,你兒女環繞,你與那小李氏恩恩愛愛,你睡在我娘睡過的床上與她人共酣睡,睡在我娘置辦的宅子里,你這是作何解釋?”溫如珠雙手環抱,神色淡漠,半點沒有父女之情。
“該死的東西,你竟還敢來我溫家做孽!”身后,溫家老太太渾身富貴,滿臉陰沉的走了過來。
攙扶著她的嬤嬤渾身都在抖。
“當年便讓你將這不吉利的東西送出去,你偏生要留下,如今被邪祟附身,你可要將溫家攪的雞犬不寧!”
“咱溫家家大業大,她為我溫家開枝散葉,總算留下一對兒女的血脈。將來溫家不指著她還指著誰?難道指著這個邪祟嗎?”老太太滿臉嚴厲。
看向溫如珠的眼神滿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