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她才換好衣裳,肖良媛就來了,被攔在門口,她怒道:“雁南歸,你我都是良媛,你竟敢私自扣押我的人!”
  雁南歸根本不理她。
  霽月軒里,主子強勢,奴婢們也是一個比一個強勢的。
  畢竟,就算是看門的婆子都看過自家主子給太子殿下甩臉子,太子殿下都不懼怕的人,你一個不得寵的外邦人,算什么?
  所以門口的幾個婆子寸步不讓。看門的本就是體力好壯實的婆子,她們仨往那一戰,也不好推開。
  何況,肖良媛那現在沒有內侍。
  雁南歸看著跪坐著的孟拉珠,笑了笑。
  “看來你們在草原上時候,沒少欺負人是吧?”
  孟拉珠瞪著眼嗚嗚叫,估計是罵人。
  雁南歸淡淡的:“哪條胳膊撞人來著?哪只腳踩人來著?”
  她自然說不出,栓子上前:“奴婢以為,右腳順。”
  “哦,那就右腳。右肩。”
  雁南歸從善如流:“我這也不好找什么刀子,栓子你去找一把剪刀來。”
  栓子應了,就去找。
  做針線的剪刀雖然不大,但是也是尖銳的。
  肖良媛怒罵,雁南歸理都不理。
  她又吩咐:“找根棍子來,這肩膀會撞人就好好給我打。”
  蟬衣一擺手,小丫頭就去找來了。
  栓子動手,他力氣大些。
  “給我照著肩膀抽,不用太多,三十下就好,勸你不要躲,抽臉上我是不管的。”
  孟拉珠也不是聽不懂,她只是不會說中原話,此時又是怕又是怒,對著門口使勁叫喚。
  可惜那三個婆子門神似得,肖氏根本進不來。
  栓子舉起棍子就開始抽,他真是不遺余力,恨死這肖良媛了。
  什么東西,一進府就開始找茬,什么東西啊?
  第一棍子就抽偏了,因為孟拉珠躲了。
  于是就抽在十分不可名狀的部位。
  這可比抽到肩膀更刺激,孟拉珠這一下就直翻白眼。
  栓子也不含糊,又對著肩膀抽,孟拉珠還沒回神,就接連收了好幾下。
  她真是不敢躲開了,她以為第一下也是故意的。
  疼的額頭冒汗。
  門口肖良媛已經罵累了,甚至如今已經招來了旁人。住的也不遠的張承徽此時也過來了,不過她是遠遠的看著,一個也惹不起。
  三十下抽完了,栓子也熱出一身汗來。
  雁南歸看著趴在地上的人笑了笑:“何必呢?”
  孟拉珠已經沒力氣掙扎了,只是哭。
  雁南歸從丫頭手里接了剪刀:“我的丫頭好欺負吧?”
  她捏著孟拉珠的下巴:“以前你們家主子叫公主,你們沒少仗著這個欺負人吧?你們主子打聽了那么多的事,怎么就不知道我最討厭的人……就是公主呢?嗯?”
  孟拉珠嚇得直哆嗦,嗚嗚嗚的叫著。
  雁南歸笑了笑:“腳會踩人,就不能不打對不對?”
  孟拉珠嚇得只往后縮腳。
  雁南歸淡淡的:“栓子,三十下。”
  栓子哎了一聲就對著腳抽下去。
  第一下抽空了,她躲得快,可畢竟被綁著呢,栓子也不管她躲開,反正躲開就再來一下。
  費了些功夫,但是三十下還是打完了。
  棍子抽到也不見得能打斷骨頭,但是這右腳怕是傷的不輕。
  趁著孟拉珠大喘氣的時候,雁南歸猛然舉起剪刀,對著她放在地上的左手掌心刺進去。
  孟拉珠帶著破布都尖叫出聲,門口的肖良媛都嚇得往后退了一步。
  剪刀不算長,可力透手背還是做到了。
  疼的孟拉珠舉起手。此時,雁南歸將她嘴里的破布抽出來:“感覺如何?”
  孟拉珠此時哪里還敢叫罵,疼的渾身哆嗦,渾身的汗水混著地上滾的土,縮著身子顫抖。
  甚至用十分不標準的中原話說:“不敢了……”
  雁南歸笑了笑,拔出剪刀,惹的她又尖叫了一聲。
  雁南歸將剪刀在她身上衣裳還算干凈的地方擦了擦:“你看,何必呢?大過節的,非要找不痛快。哎,多好的日子啊,你瞧這月色,做點什么不好呢?非要見血。”
  孟拉珠直往后縮,拼命搖頭,害怕的無以復加。
  門口的肖良媛方才起就不說話了,沒走,只是站在那看著,眼中閃爍著復雜的光。
  張承徽更是害怕的扶住丫頭的手。
  雁南歸笑了笑:“怎么肖良媛和張承徽是來陪我賞月的?”
  張承徽忙道:“妾……妾是聽到……聽到動靜以為怎么了就來看看,打攪雁良媛了。”
  “無妨。”
  “雁南歸,你真是好狠心!我定要告訴殿下你的狠毒!今日的事,你休想瞞住。”肖良媛此時終于開口。
  “呀,肖妹妹這樣小氣啊?還不是你的丫頭先欺負我的人?”雁南歸笑盈盈的:“我教訓個奴婢罷了,想來殿下不會在意的。”
  “你就是仗著你父親和哥哥!”肖良媛怒道:“你一個不會生育的女人,你憑什么?”
  “哎,動不動就拿這個說事情,我不能生,我仗著我爹和我哥,但我活的舒服啊。你會生,可你有機會嗎?”雁南歸搖搖頭:“把這個丫頭丟出去。”
  栓子過來拉著孟拉珠就往外走。
  此時孟拉珠自然配合,趕緊滾吧,留下能在這里。
  肖良媛此時又是急又是怒,哪里肯罷休,倒是不看丫頭的死活,氣的直接走了。
  直奔正院,找太子妃去了。
  雁南歸在丫頭伺候下洗了手,也不著急睡覺了。
  只等著正院來不來人。
  門口那孟拉珠也被扶著回去了,她那右腳根本不能落地,可能那是渾身傷最重的地方了。
  手看著嚇人,養著也就好了。腳要是傷了骨頭可就不好說了。
  落葵的手包扎了,這時候紅著眼睛:“都是奴婢不好,叫良媛這樣……”
  “也不光是為你,出去打你,就是打我的臉,當我是什么軟柿子了?”雁南歸看她:“別哭了,放假幾天,好好養。你這也不嚴重,好了回來伺候。”
  落葵嗚咽了一聲說好。
  逗的雁南歸笑了一聲。
  等了好久也沒見有正院的人來,倒是聽說肖良媛回去了。
  雁南歸嗤笑一聲:“關門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