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乘風自然不會回答這樣的話。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怎么可能呢?
  旁人也沒有她這么不矜持啊。
  雁南歸不會追著問這個,擺膳之后,兩個也都很餓了,吃飽是要緊。
  太子在霽月軒留宿過一夜之后,隔日又去了蘇良娣那。
  然后,就要準備過年了。
  天還是冷的厲害,京城地處北方,向來冬天都是很冷。
  今年也不是多特殊,但是也確實比去年前年更冷些。
  雁南歸看著府中針線房送來的衣裳,點了點頭,至少一眼看過去,厚厚實實的,顏色也不錯。針腳細密,可見是費心了的。
  “良媛先試試,要是哪里不太合適,奴婢們還來得及改呢,這還有三日呢。”一個嬤嬤賠笑。
  這一位也算有寵,主要是這一位出手大方,她們可是趕著做的。
  雁南歸隨便選了幾件試了試,差不多,不需要改。
  收錢也不是白收的。
  管事嬤嬤松口氣,其他幾個丫頭也放心了。
  雁南歸賞賜了她們就叫她們去了。
  剛將衣裳收拾起來,前院送來了賞賜。
  “良媛,這是太子殿下給您的首飾。”前院內侍道。
  “嗯,多謝你了。”說著,又叫降香賞賜了他。
  “奴婢打聽了。正院有,兩位良娣那有。兩位良媛有,寧承徽和夏奉儀有。”蟬衣過了一陣回來道。
  雁南歸點頭,這算私下里賞賜的,不會人人都有。
  “太子妃方才下了命令,叫懷孕的人過年不用進宮了,就在府中養著呢。”蟬衣又道。
  “哦?太子妃也是用心良苦了。”雁南歸點點頭。
  但愿她沒什么壞心思吧,不過一下子將兩個孕婦都害了?那估計是不可能了。
  所以,太子妃可能真想保住她們了。
  除夕要進宮,一早就要去給先祖磕頭。
  雁南歸跟著太子妃,跪著的地方還算靠前。
  一早上,天都還不亮呢,實在是冷的異常。
  好在今日沒有風,大家還算是撐得住。
  等叩拜過之后,就要去太后的長壽宮,今日家宴,就擺在長壽宮里。
  從太廟去長壽宮,要穿過大半個皇宮。
  大家走的都很累,也沒辦法,唯一的好處就是,走著沒那么冷了。
  到了長壽宮,天已經亮了。
  能坐轎子那些人已經早就去了。
  后面的人到了的時候,姜太后也已經更衣了。
  她方才也是一樣要去太廟跪拜的。
  眾人終于回來,都要各自整理儀容,主要是這天氣走了小半個時辰的路,進了暖和的屋子里,怕是要流鼻涕。
  大多數人都餓著肚子呢,開宴那是中午的事了。
  此時大家只能趁著更衣的時候吃幾口點心。
  雁南歸懶得吃,喝了幾口熱茶罷了。
  然后就得出來陪著太后皇后說話。
  后宮嬪妃都在這里,雖然人人笑顏如花,可也不難看出大家都挺累的。
  終于差不多到了午時將近,陛下帶著太子和皇子們來了。
  氣氛熱烈起來,宴席終于開始了。
  眾人先要給太后陛下和皇后敬酒。
  舒中敬笑著,看起來是很高興的樣子。
  “臣妾祝陛下身體一年比一年好。”終于輪到了方美人。
  “好,方美人會說話,傳朕的旨意,晉位為婕妤。”舒中敬笑道。
  一來是方美人懷孕了,二來嘛,這女子十分貼心,他最近很是喜歡。
  “恭喜陛下了,恭喜方婕妤。”珍貴妃笑道:“方妹妹極好,您位份都給了,要不,再給個封號如何?”珍貴妃笑著道。
  舒中敬點頭:“也是應該,不過這一時間,朕想不出,不如愛妃你給想一個。”
  珍貴妃一笑:“這倒是容易,妹妹姓方,不如給個芳如何?芬芳美好的,多好啊。”
  “好,那就賜這個字吧。愛妃果然想的周到。來,將朕前幾日得了的那個硯臺賞給愛妃。愛妃喜歡作畫,想來用得上。”舒中敬道。
  誰人不知,前些日子陛下得了一塊極其珍貴的石料做的硯臺。
  喜歡的不得了,這一轉眼,就賞賜給珍貴妃了。
  果然珍貴妃是真得寵。
  哪怕當眾晉位了一個婕妤,又能說明什么?
  眾人都是這么想的。
  當然,不是所有人。
  家宴上,陛下故意這么給珍貴妃臉,打的是誰的臉,不言而喻。
  可后宮女子不可能出來說什么。
  皇后掛著得體的微笑,心里真是恨死他們了。
  她本來是想主動提起芳婕妤的事,叫陛下看著辦的。結果陛下越過她就辦了。
  顯得她這個皇后無用。
  至于用珍貴妃打她的臉,說實話,她都要習慣了。
  這一場宴會,進行到了深夜,雁南歸早就坐的很累了。
  終于可以出宮的時候,又下了雪。好不容易走出去,上了馬車,可算松口氣。
  回府還有點遠,雁南歸閉著眼養神。
  想著今日的事,忽然馬車一晃,就是一股冰寒之氣。
  舒乘風已經坐在她身側了:“南歸這是困了?”
  雁南歸點個頭:“殿下怎么來這里?”
  “太冷,不想騎馬。”
  今日出來的就太子妃,葉氏蘇氏和雁氏。
  此時他心里煩,所以也不想去她們那邊。就上了她的車。
  因為舒家祖上畢竟是馬上打天下的民族,所以就算如今大家都快不記得他們過去了,可依舊有些規矩在。
  比如說,皇子們出行要盡量騎馬,少坐車。
  平時大家反倒是不怎么講究這個,可到了過年時候,就格外講究起來了。
  偏外頭下雪,此時還有風。
  這會子黑漆漆的,他還不找個暖和地方?回府可還有一陣呢。
  “殿下怎么還沒習慣?妾在雁家這么些年,也鬧過。后來發現,我就是個六親慘淡的命。所以,有氣就要撒出去。”
  “你在說什么?”舒乘風裝傻。
  “我說,陛下對珍貴妃過去肯定是真愛,要不然也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韙。不過如今嘛,怕是紅玫瑰也成了蚊子血。利益在前,要什么真愛?”
  “嘖,你這女人。”他此時不想動腦子,她就非得說明白了。
  雁南歸就看著他,那表情活脫脫就是那你別來我這里啊。
  算了,冰天雪地的,舒乘風還是嘆口氣往后靠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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