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彬有些失語。
京都第三制藥廠……陶大勇……
怎么聽都是小廠子，跟財閥二字不沾邊啊？
這陶大勇何德何能，能讓總裁安排出時間親自去見，況且……
陸文彬噎了噎：“總裁，這種小人物，就讓下面經理去吧，您的病還沒完全好，這……”
薄云禮直接打斷：“去安排。”
陸文彬停頓兩秒：“……是。”
“對了，”薄云禮翻一頁文件，神色如常：“還有蘇也父親一起，明天你去接他。”
陸文彬先是“啊？”了一聲，而后又恍然大悟地：“啊”
早說是跟蘇小姐父親有關系，他不早就明白了嗎？
晚飯，薄湛不在，薄云禮跟蘇也兩個人吃的，說話也比較自由。
薄云禮跟她說了明天去談合作的事，看她有沒有額外要求。
蘇也抿了抿唇，比了個數：“不能低于六個點，行么？”
雖然麻煩他明天去一趟很不好意思，但蘇錦陽自己可能真搞不定。
薄云禮沒什么情緒地應了一聲，放下筷子：“知道了。”
蘇也見他不吃飯了，語氣警惕：“你不會又想讓我用嘴喂你吧？”
薄云禮悶笑一聲，他扯過一張紙巾點了點唇角：“我吃飽了，回去再看看你們那個計劃書。”
要不是他病沒痊愈，怕傳染給她，還真想。
次日早上九點，陸文彬先接上蘇錦陽，而后再來接薄云禮，一起去四季商務會館。
陸文彬定好的包廂內，陶大勇已經等在里面了。
他看了看包廂四周的環境，沒想到蘇錦陽這次這么大方，竟然找了這么好的地方。
對方還沒到，應侍就很大方的拿來一瓶82年的紅酒，也沒問他，直接就開了。
陶大勇表情有些緊張：“那個……我沒點酒……”
應侍面帶微笑，態度極佳：“陶先生放心，這個是我們會館送的。”
“送？”陶大勇眨巴眨巴眼，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瓶子也不像假酒啊？
這一瓶就得五六萬呢……
蘇錦陽在這家會館沖了多少錢？這么貴的酒竟然直接送？
陶大勇做了個深呼吸，讓自己沉住氣。
就算蘇錦陽說破大天，他也不可能超過4個點。
不過他的信誓旦旦，就維持了不到三分鐘。
約定的時間一到，包廂門打開。
蘇錦陽很熱情，進屋就先跟他握手，陶大勇原本還想端著架子，可一抬頭，卻看見蘇錦陽身后站著個人。
陶大勇有些滑稽地閉了下眼，再睜開，那人還在。
他‘蹭’的就從沙發上站起來，先是敷衍地握了下蘇錦陽的手，而后快速繞過走到薄云禮面前：“不是，”他滿眼驚喜、受寵若驚道：“薄總怎么也來了？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他們藥廠前陣子也試圖往薄氏遞過計劃書，但結果顯而易見。
陶大勇怎么也沒想到，計劃書被否，連薄氏的大區經理他都沒見到，眼下，竟然直接見到薄云禮本人？
蘇錦陽：“……”
這還是昨天那個六親不認的陶大勇嗎？
薄云禮落座，衣冠楚楚，西裝一絲不茍，面上看不出病容，他朝那瓶酒抬了抬下巴：“不喜歡？”
陶大勇連忙搖頭：“喜歡、喜歡。”
薄云禮朝應侍打了個手勢，示意應侍給他倒上，而后對向陶大勇：“我看你有些緊張。”
陶大勇僵硬地笑笑，悶頭抿了一大口酒：“既然薄總都來了，那這次跟蘇企的合作，我也不墨跡了，”他看向蘇錦陽：“蘇老板，我直接給你讓到5個點！”
接下來，房間內一陣安靜，薄云禮就像沒聽到他說什么一樣，依然眸光幽幽地睨著他，而蘇錦陽，似乎也不是很滿意。
陶大勇十指交叉著搭在膝蓋上，手指捏了捏：“既然5個點你們不滿意……”
昨天蘇錦陽找他談過一次，他能猜到蘇錦陽的心理價位其實是6個點。
薄總都來了，他也不能不給這個面子，反正5個點他都咬牙給了，也不差再多一個……
想罷，他好似下了好大決心，抬頭，剛想說6個點，可話還沒出口，就見薄云禮手不緊不慢地敲著腿，聲音清淡地開口：“8個點。”
“8、8個點？”陶大勇眼珠子差點瞪了出來：“薄總，您要的利潤點是不是有點太……“
連蘇錦陽都忍不住咳了幾聲，可別要的太狠，把陶大勇嚇跑了，蘇錦陽考察過京都所有大規模藥廠，還真是只有陶大勇的最合適他們的項目。
可薄云禮就像沒聽到他的暗示一樣，深邃的眸，只落在陶大勇身上：“我記得你，一直都很想跟薄氏合作……”
一聽這話，陶大勇眼睛立刻亮了：“薄先生，您的意思是？”
薄云禮沒再說話，陶大勇卻心領神會，滿臉喜色，要是能換來跟薄氏的合作……
陶大勇一拍大腿、爽快道：“行，8個點就8個點。”
蘇錦陽深吸一口氣。
這一會兒功夫，竟然就漲了好幾個點。
明年蘇企，又會更上一層樓啊！
最后生意談妥，只用了三個小時。
走出會館，蘇錦陽十分滿意地拍了拍薄云禮的肩：“好女婿。”
這可是他第一次叫薄云禮女婿。
蘇錦陽：“其實你也沒必要為了蘇企做到這種地步，連薄氏的合作都舍出去了，不過我真的很感動。”
薄云禮看他一眼，笑而不語。
等陸文彬把蘇錦陽送走，薄云禮給蘇也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蘇也第一句話就是問：“是6個點嗎？”
薄云禮低笑一聲：“8個點。”
聽到這個答案，那頭蘇也不知說了什么，薄云禮彎著眉眼，唇角勾起一抹笑，從側面看，那表情，簡直寵得能溺死人。
研究室這邊。
蘇也沒立刻掛電話，跟薄云禮又聊了會兒，都是他在說，她就是偶爾‘嗯’一聲。
臉上的笑意卻沒停過。
直到閆政威的電話進來，她才掛了薄云禮的電話，重新給閆政威撥過去。
閆政威秒接：“師姐，您讓我查的藥廠員工，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