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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6 熊心豹膽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不聞梅開之立民太后

  “那……那個……小公子啊,是我老頭子一時糊涂,不該耍小聰明企圖誆騙你,兩百兩銀子,不用全給,付一半就好,一半就好。

  至于何時給,隨您方便,不用著急,本店雖然做的小本生意,但區區一百兩銀子,還是不在話下等得起的~”

  一邊說,他一邊抬眼輕瞟宋凜面上的神色,怕不能讓他滿意。

  早知道會被識破,他就不該自作聰明地在那“一”字上多添一筆。

  果然,昧良心的錢,不好賺。

  感嘆一番,老掌柜又低聲說出幾句抱歉的話,便領著小二匆匆退了出去。

  房內很快又只剩蕭立同宋凜兩個,宋凜若無其事地繼續說起先前未完的話,蕭立則如丈二的和尚一般,好一陣子沒摸著頭腦。

  “若非必要,李氏兄弟,不殺亦可。”

  蕭立心不在焉地輕輕點頭,還在想方才老掌柜的事情。

  見他神情木訥,宋凜眉峰微皺,頓住話頭等他回神。

  “三爺,有沒有可能,毛彬遺落的信物,其實是個幌子?”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功夫,終于意識到老掌柜做了甚么手腳并由此發散思維好一番聯想之后,蕭立忽地轉移話題,重又談及信物一事。

  他心底隱隱約約有一種預感,信物與火藥原料之間,不無聯系。

  “何解?”

  “老掌柜可以以一張做了手腳的賒條誆我們銀兩……

  那,將信物交與毛彬,說事成之后即可拿著它拜官受祿之人,是否也會想方設法做些手腳,迷惑大眾,將世人,不,將我們的注意力引向完全相反的方向?

  比如,給一份假的信物,或者,偽造一個假的身份……”

  嚴格來說,這并非全無可能,甚至很大程度上,接近著事情的真相。

  聽完蕭立口中所言,宋凜面色變得冷峻非常,再沒了談話的興致。

  若果如蕭立所說,或許他們的方向,一開始便完全錯了。

  毛彬口中的證詞,著實太過模棱兩可。

  記不清信物的模樣形狀不說,連顏色都辨別不清,還有那身上有著如蝶似花的胎記的女人,是否存在,也都有待考察。

  然而他們卻因那一席難辨真偽的證供,連日地四處奔波,有如沒頭蒼蠅,被耍得團團亂轉。

  何其諷刺!

  不知過去多久,一直沉默的宋凜,終于有了一點反應。

  但他卻是拿起空桑劍便迅速奪門而去。

  只在身影消失之前,極其嚴肅地交代了蕭立幾字。

  蕭立一聲“三爺!您要去何處?!”尚未出口,便被隔斷在了前后晃動,最后自己閉上的門扉里。

  宋凜走了,獨自一人。

  沒有任何解釋說明,沒有任何蹤跡可循,只有一句“妥善處理”,是命令,也是對他的殷殷希冀。

  蕭立心情沉重,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眼下,仿佛有四座大山壓在他的身上,讓他難以喘息。

  而亟待解決的,便是半個時辰之后,不得不在這酒肆與李氏兄弟會面一事。

  窗外的風還在呼呼地刮,余暉散盡,夜幕低垂,他還要為銀兩的事發愁上心。

  宋凜走得太急,一文錢都未給他與蕭遠留下。

  而今夜宴請李碩李馬,怎好只待以茶水那般寒磣,他又該如何解釋三皇子的不辭而別、失信爽約。

  愁眉苦臉地好一陣呆坐,他忽然喜不自勝,盡可能迅速地挪去宋凜房中,尋幾日前沈以男酬贈的那一百兩銀子。

  還好,竹籃還在,銀子也一兩不少。

  如此這般,他們至少還可以在城中無憂無慮地活上幾日。

  一邊想,蕭立一邊提著竹籃慢慢地摸下樓去。

  約好的時辰方到,李碩李馬兩位兄弟便邁步進了酒肆。

  蕭遠下馬跟在后邊。

  老掌柜見是狀元郎兄弟來此,連忙沖小二使了個眼色,讓他趕緊上前伺候,自己則抓一把草紙匆匆跑去了后院。

  小二會意上前,點頭哈腰,九分恭敬一分挖苦地客套寒暄:“狀元爺、李二少爺您二位有空過來啦?

  小的方才還跟掌柜的議論今天這風呢。

  我說風里帶氣,是祥瑞,他不信,非說又不打雷又不下雨,無事起妖風,非鬼即煞,依小的看,哪來的鬼煞,分明是請來的兩尊大佛嘛!”

  小二一邊說一邊沖已經回來的老掌柜擠眼睛,為自己的“能說會道”沾沾自喜。

  老掌柜滿臉堆笑點頭又挑眉,示意到嘴的鴨子不能飛,必須好好宰上一回。

  “本店新推出四樣特色菜,螞蟻上山、猴子撈月、馬失前蹄、落地開花,都來一盤嗎?”

  他的話剛說完,便又見到緊隨其后進來的蕭遠,于是揚著笑臉同蕭遠也打了聲招呼。

  李氏兄弟畢竟都是讀了許多圣賢之書的儒士,又小二那般熱情,一時間倒也沒了拘謹,彬彬有禮地作揖回了問話。

  小二聽得說是來找人的,神色立馬暗淡下去,怏怏地哈了哈腰:“那二位爺隨意,若有需要,小的隨叫隨到。”

  “那名遂先謝過小二哥了。”李碩一邊說,一邊又行了一禮。

  他雖然高中狀元,但那已是三年前的舊事。

  他雖然當朝為官,但畢竟只是個七品編修,所以沒有任何當官的架子,一如既往地溫文爾雅,好說話。

  他覺得,要擺官威,至少也得等到自己官升三級再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一旁尚未入仕、仍舊不名一文的李馬見自家兄長都那般謙遜有禮,自然不好意思對人頤指氣使。

  兄弟二人道了謝,便回身一同問蕭遠:“窟兄,林公子果真宿住于此?!”

  說話時,原本還在為三皇子突然改變主意請他們相見而心中歡喜的李碩,面上忽然顯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他怎么能讓當朝皇子住在這等狹窄/bi仄寒酸破敗的小酒肆里!

  若被同僚或者上面的人知悉,只怕他少不得要受一頓數落責備,甚至被治一個怠慢皇子之罪。

  于是決定,不論如何,也不能讓他們繼續住在此處,抬也要將人抬去李府。

  他正想著,并未覺得有何不妥的蕭遠大方開了口請他二人上樓。

  隨即蕭遠又走到小二身邊,請他將自己的馬拉去拴了,李碩他們乘的馬車也讓喂些草料,并給幾位馬夫各送些茶水之后,才小跑著追了上去。

  看著蕭遠風風火火的背影,掌柜的和小二不由得交換了一個眼神。

  仿佛都在說,咱們到底是吃了甚么雄心豹子膽,竟敢打狀元爺朋友的主意!

  尷尬兩聲輕笑,掌柜的催著小二趕快上樓,以便隨時候命。

  小二心領神會,辦好蕭遠交代的差事即端著茶水又狗皮膏藥一般貼了過去。

  “窟概!開門,編修大人他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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