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瀝瀝將自己的衣物用方布巾子裹了個嚴實,準備塞到岳如歌懷里的時候,才發現,岳如歌過來找她,竟是兩手空空……
她方才很是確切地聽阿松說了,那小丫頭是偷了蕭張氏的珠寶首飾才逃走的。
但看岳如歌這丫頭木訥呆板的神情,卻也不像是先把東西藏在了別處然后才過來的樣子。
蕭瀝瀝心下疑惑,可還未來得及開口問些什么,便聽得門外喧嚷聲又起。
讓蕭平兒出去看了看情況。
回來告知不過是幾個丫頭婆子在閑言碎語,胡說八道罷了。
蕭瀝瀝知她不說,定是那些話有關岳如歌,遂也不再多問,便讓蕭平兒把棉被抱回床上,自己扶了岳如歌要出門送她離開……
但岳如歌卻不肯就走,拉著蕭瀝瀝的手,直搖頭,還要讓她回去床邊。
蕭瀝瀝這才明白過來,這岳如歌怎么這番模樣了還非要過來找她不可,竟是為了那方壓在枕頭下面的鶼蝶手絹而來。
她又扶著岳如歌坐下,拍拍她的手背,滿是擔憂地問她道“如歌,你可知道,接下來自己要去何方?若拿了那方手絹,莫不是準備去尋那名喚永醴的公子?”
岳如歌默然點頭,撲簌簌落下淚來。
不用蕭瀝瀝明說,她也知道,天地廣大,她只身一人,要去尋一個只知道表字為何的人并非易事,但她已經別無他法,這蕭府是容不下她的了。
見岳如歌目光堅定,蕭瀝瀝終不再多言,輕輕放下岳如歌的手,便緩步挪到床邊將那方手絹取了出來。
又去書案寫下幾行字一并交給了岳如歌,并叮囑她道“若得以安定,便把這幾字繡了上去,日后有需,我一看便知……”
岳如歌兩眼噙淚,感激地雙手接過,鄭重地放入懷中之后,方跟蕭瀝瀝話別悄悄從偏門走了。
岳如歌走后,蕭平兒本想同自家小姐說說方才那幾個丫頭婆子嘴里都有些什么閑話的,但見得蕭瀝瀝又望著窗外發起了呆,便不再多言地關了門出去。
直到堂里早飯都備齊了,才又來請她。
蕭瀝瀝讓平兒替她更衣洗漱之后,便拉著她的手,叮囑她道“一會兒若老爺夫人提起如歌丫頭的事,你莫要多言,可能明白?”
蕭平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以示回應。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穿過幾道回廊,才來到大堂。
彼時蕭進已經用完早飯正準備下塾,見蕭瀝瀝進來,神色異樣地望了她兩眼,卻什么也沒說就走了。
蕭瀝瀝一句“大哥……”尚未出口,便不見了人影。
反倒是駱冰,挺著個大肚皮過來拉她。
同兩位老人問了早,行了禮,方在駱冰旁邊坐下。
但不等碰著碗筷,便聽得蕭炎梟不帶任何情緒地同她說道:“瀝兒,我已家書與你二哥,讓他這兩天便回來。”
一聽蕭遠要回來,蕭瀝瀝喜不自禁,也顧不上吃飯,便小步跑到蕭炎梟身邊,拉著他的胳膊興奮地問道:“爹爹知道二哥身在何處?”
但蕭炎梟并不答話,扒了兩口飯,便起身也出門上朝去了。
見蕭瀝瀝受了冷落臉色難看,駱冰又喚她趕快坐下,然后悄悄同她講“前些日子,二弟來了家書,但信中只提小妹你的事情,所以家公不悅,并未告知此事……但……”
駱冰說著,又住了嘴,似是想起了什么讓她痛苦難安的事情,神色凝重地望了望若無其事在夾著小菜往嘴里送的蕭張氏,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