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找遍了方圓三十里,沒有找到公主。”
夏侯燕站在那徒手刨開的破財的墳墓前,那碎的石塊和泥土上還殘留著半干的血跡。
他閉著雙目,眼底是聶寒酥,不——
那被內力催破開的,原本屬于蕭秋水的墳墓,棺槨里那一點燃燒著的骨殖。
徒手挖墳,焚燒自己前身的殘余。
聶寒酥,可能不再是聶寒酥了。
“回京,查,蒙將軍的遺骨究竟去了哪里。”
他看著那徒手挖開的墳墓,周圍被炸過的痕跡,和空蕩蕩的中心。
暗衛呈上那枚原本被她掛在樹上的冠子,暗色的仿佛生了繡一般。
煙雨夜,百花閣。
長灰色斗笠罩著一點暗紅色衣裳的瘦弱身影,提著一個盒子走進了最隱蔽華麗的院子。
這院子有些武藝高強的護衛,卻不知怎的,動彈不得。
她一步一步的走進那院子里最大的屋子。
里頭站著一個年輕人,等待著主人的降臨。
律奈回神,看著猶如鬼魅的人影進來,不由得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全身的防御,內力游走起來。
她慢悠悠的吐出一句:“你看起來很年輕,想不到天下會的掌門,是個毛頭小子。”
說完,她把箱子放在桌子上。坐在那刺繡的桌子上,打開盒子,剝開那上頭一層薄薄的牛皮。
律奈脫手拔劍,再感覺不到眼前人的走動,便知道這個人內力不淺。
“閣下是敵是友?可知這可是駙馬爺的地方。”
她將斗笠取下,那幽幽藍色的瞳孔看著他。
仔細辨別,眼前人不過是個十幾歲少女的模樣。
她玩味的看了他一眼,心底忽然漏了半拍。
眼前的少年手指上是一枚九虎龍紋指環,她確實記得的。
“少年,這指環哪里來的?”
“姑娘知道在下的身份,難道不知道本派掌門信物,九虎龍紋令。”
“不知道,我只記得這個指環,后來在海天佑那里。他現在在哪里?”
聽得這個名字,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個人是天下會海天的舊人。知曉這個名字的人,也只有前掌門的幾個心腹。而那些人,早就死的差不多了。
現在的海天佑,被困在天下會的暗牢里,幾近廢人。
“姑娘既然這么想知道,不如親自下去問他?”
“哦,原來他死了么?”
律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倒下的,指環從手里脫落的下一刻。他手指幾乎被一股鋒利的內力整段削斷。
而仿佛是為了不沾染一點血跡,所以她的動作迅速而又溫柔。
指環到了她手上時,還帶著他的溫度。
她將那指環戴在滿是血痂的手上,輕輕的轉動著指環上如雪花片一般的九虎紋。
難得的蹲下去,問到:“海天佑在哪里?”
那聲音如此柔和,像四月的陽光一般暖。可是語氣里,確是不容半點質疑的果決。
問話的面上,竟然還帶著笑。
身后又聲音傳來:“律掌門久等了,是本駙馬來遲了。”
律奈的身上微微的一點,他便動彈不得了。
栩孟一進來,便看見她,神色與當年的蕭秋水一般,別無二致。
嚇的一個激靈,連方才與花魁喝的半醉的酒勁,全數消了下去。
她笑了笑,對律奈說到:“本座想,你會愿意主動說出來的。”
那笑容這般毛骨悚然,教人未見便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