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意飄留的思緒中,陸慎居然睡著了。
半夜。
受傷之后,在被符安安粗暴處理之后開始高熱,在手術中大概可以被稱之為危險期。
陸慎意識逐漸混沌、下沉,一種無限下沉的感覺說明情況非常不好。強烈的醒來意識和身體的問題相互抵抗,出現了一種微妙的勢均力敵。贏了就醒過來,輸了就得重開。
陸慎眉頭在無意識中緊皺,此刻的潛意識正在激烈地就抵抗著。突然一股臭味躥入,那氣息又臭又刺激,仿佛是一根針刺了睡眠中的他一把。
他清醒了!
那過了幾個小時依舊還很臭的藥膏,將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房間里的火焰還沒滅,他借著火光看向逆光中的符安安,“符臭臭……”
還真是個小福星。
半夜起來烤肉吃的符安安頭往后一轉,“陸慎,你能不能不要給我取外號?”
還是“臭”這個帶著侮辱性的詞匯。
“我頭暈,還很熱。”
符安安聞言看向他,發現他連特別紅。
剛開始還以為是被火光映照出來的,仔細看才發現這是他的自帶色。
伸手摸一下,他額頭滾燙。
他還出了好多的汗,非常虛脫的樣子。
符安安見此嘆了口氣,從空間里弄了些鹽水喂給他,順帶著水幫他擦上半身降溫。
“該做的我都做了,你是死是活都欠我人情了哈。”
她一邊弄著一邊碎碎念,“能不能活現在靠你自己,可不是我的責任。另外你的物資藏在哪里啊?下一輪復活不一定是這個地兒,你便宜別人不如便宜我吧。以后你快死了,我也一定救你。”
救人也不能賠本。
符安安開始盤算他的“遺產”了。
就這樣陸慎斷斷續續的醒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居然退燒了。
自從游戲過后,人們的身體素質或多或少都有增加,陸慎愣是在發燒一夜之后,肉眼可見的恢復了精神。
游戲第十七天廣袤的沙漠之上 一個駝隊正在緩慢的移動。
人們的臉色蠟黃,眼神都變得麻木。說是駝隊,整個隊伍里只剩下兩個駱駝。他們已經扔掉大部分物資,剩下的都是舍不得丟掉的,被大包小包的掛在身上。
這就是之前最早到達白芒戈壁的那個駝隊.
他們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程,食物沒剩下多少,水也差不多喝完了。他們一路上殺掉了運輸食物的駱駝,為了補充水分,只能喝它的血液。
“老李,在走一段路,下一個戈壁就到了。你說那里真的有水嗎?”
原本看起來年輕、精力旺盛的同伴此時臉上都是泥垢。臉上多了好多皺紋,胡子和頭發也全都長出來了,嘴唇干裂,在說話時裂開冒出血珠,看起來像是老了三十歲。
“但愿吧。”
他們經過三個戈壁水源都枯竭了,老李自己心里也沒底,“前面那個可以算是綠洲了,如果連那里都沒水,可能只有龐桐才有水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
老李看向天空若大的太陽,他不明白,為什么突然到處都沒水了。
是老天爺對他們的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