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醫生,這么來醫院一鬧。
同事怕,病屬怕,醫院也怕。
馮銘的下場可想而知的。
李潤氣的要死。
王也聽得也惡心的不輕。
林邵還是頭一回知道這些事的,他知道馮銘草根出身,但根本沒想到家里還有這堆爛攤子,而他還想給秦紅緋介紹馮銘的,尋思著,不由回頭看秦紅緋,“抱歉,師妹,我不知道…”
秦紅緋說,“沒事,家庭出生,身不由己。”
林邵連忙點頭,是這理,“你能理解就好。”
這事孟玉最有發言權,她說道,“孩子的出生是無法自己選擇的,都是父母帶來的,一對不好的父母,還不如做個孤兒幸福…”
她就是個孤兒。
沒父沒母,沒體會到父母的愛。
但起碼也比馮銘這樣的好,愛沒有,還有無盡的拖累,好不容易拼自己考到了復大,省院,這倒好了,工作都要丟了。
孟玉挺同情馮銘的,再厲害的天才遇上了拖后腿的父母,那真的是倒霉一輩子。
林邵也無奈。
他本來還挺看好馮銘的,現在這樣估計也沒啥子戲了,哎。
至于李潤和王也,今天顯然也不是再談的時候了。
離開醫院時——
馮銘已經被辭退了,他從帶教老師那邊過來,雙方碰了上。
林邵問他干什么去。
馮銘說道,“我去看看救我的那位。”
林邵嘆了聲氣,“師兄…”
馮銘好似知道他想說什么,波瀾不驚的說,“不用擔心,我沒事,經歷多了這都是小事,在這干不下去,我可以換家醫院。”他還挺樂觀的。
不過……
在這樣的家庭環境里不樂觀也很難考上醫學院,尤其一讀八年制。秦紅緋想。
她看了看馮銘,對方匆匆的往病房去了,轉而看到林邵愁眉苦臉的,“師兄?”
林邵開口跟她說,“我怕他爸會又來鬧。”
林邵的擔心不無道理的。
馮銘的父親確實又來鬧了,不過不是去醫院,而是到了學校。
復大沒有關閉,馮父來了后就直接沖入了馮銘的教學樓直接打斷了老師的授課,賴在教室里就不出來了,老師和校長把馮銘喊了回來處理。
淑敏忍不住說,“聽說是要師兄退學,然后去打工養家還債,呃,明悅,你干什么?”
明悅一把捏碎了一個豬心,憤憤然的道,“我控制不住自己,想弄死那賤人。”
楚惠下意識的看她。
明悅白了她一眼,看什么看,不是罵你。
她說道,“警察來了也沒用,這是家務事,哪怕老師和校長能夠出面為師兄說情,可那是他父親…”
淑敏就覺得沒意思,“怎么父母可以和子女斷絕關系,子女就不可以和父母斷絕關系呢,合著孩子來到這世上一點自主權都沒,父母斷覺關系那是子女不孝,子女斷絕關系那就是子女白眼狼,服了。”
像馮銘這種法律無法處理他父親。
他自己也擺脫不了父親的,想想眾人都覺得同情。
“是我的話估計得和他同歸于盡了。”淑敏說,什么垃圾父親,敗類,渣渣。
學校也想過幫馮銘湊錢,不過這不是幾千的事,八十萬。
怎么湊?
有心無力啊。
復大里,全都在議論這個事。
孟玉都忍不住和于赤,圖岸兒提起。
唐企的人都是孤兒,對父母身世這樣的事比較敏感。
以前提起孤兒,掛在他們身上的標簽就是可憐,不幸。
不過——
比起像馮銘這樣的,圖岸兒覺得做孤兒那挺好的,她甚至想手動幫馮銘讓他也做個孤兒。
孤兒沒什么不好的,真的。
當然,這個犯法,不好做。
女子來醫院鬧了一天,把馮銘實習期的工作鬧丟了。
馮父來學校鬧了一天,老師和校長都找了馮銘談話,學校里有心想幫馮銘籌錢,不過被馮銘拒絕了。
明悅和秦紅緋說,“真的挺可憐的,好像他爸就是死纏定了他…”
“之前別人也出錢過給他還錢,不過他爸有了人還錢后就變本加厲,根本沒收斂。”
秦紅緋心想:簡而言之,就是無底洞。
她讓孟玉查了一遍馮鳴的資料背景——如果說秦家其實已經挺慘了的話,但起碼夏女士始終是愛孩子的,那馮銘簡直就是在人間煉獄的。
三歲媽媽跑了,洗衣做飯伺候爛賭鬼。
五歲就要去撿廢品來給自己爛賭鬼父親買酒……
非打既罵。
好不容易人坐牢去了,遇上了好心人,好日子也沒過多久。
而就在這樣的家庭背景里一路學習前列的沖到了復大。
幫嗎?
秦紅緋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后,孟玉找了進來,說道,“馮鳴剛才出校門了…”
這個節骨眼還出去,不是去醫院,也不知道去哪。
或許是因為身世原因,孟玉于赤對他都不由自主的有幾分同情,難免就上心了一些。
秦紅緋問道,“他自己出去的?”
孟玉搖頭,“好像和他父親一塊走的。”說著,撇了撇嘴。
秦紅緋敲桌的動作就頓了下,抬頭:“往哪去了?”
孟玉報了個位置,但不明確。
秦紅緋就去找林邵。
林邵說道,“馮銘的聯系方式?他沒手機啊。”
秦紅緋說道,“他在這里除了宿舍,學校,還可能去的地方都有哪,你知道嗎?”
林邵尋思了下,這個,還真不知道,他心想你問這個做什么,但還是沒問,去幫著問了問關系比較好的李潤,李潤說馮鳴沒什么特別喜歡去的地方,他沒錢,能去哪。
秦紅緋說道,“任何有可能去的地方都可以,比如說,他一個人喜歡安靜的話都會去什么地方。”
林邵轉達。
李潤說道,“他喜歡安靜的話就會在實驗室做解剖,拿豬腎做實驗,沒什么特別喜歡去的地方啊。”
秦紅緋就覺得白問了。
林邵就開口道,“師妹你怎么忽然想起來要找師兄?”
秦紅緋說倒也不是突然想起來,“就是他帶著他父親離開了學校,倆個人單獨的,我琢磨著……”
林邵就想,琢磨著啥??
秦紅緋說沒啥,“我琢磨著他可能想不開,當然,也可能我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