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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7章 又要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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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年初四,突厥可汗得知三兒子毗伽被人殺死在永昌,四兒子葛邏被姜楓押在肅州大牢內,勃然大怒。下令點兵一萬直發永昌為三兒子報仇,兵派使者至肅州,求見肅宣路安撫使付開文,讓他馬上釋放葛邏。

  聽到突厥使者找的是付開文,姜二爺呵呵一笑,進屋取出圣旨和青霄劍交給清晏,“讓突厥使者四處奔波,實非我禮儀之邦的待客之道。你去把付開文給爺抓入肅州大牢,好讓突厥使者去辨認葉羅是不是突厥四皇子時,連付開文一塊見了。若他敢拒捕,就地格殺。”

  “屬下遵令,”早就等著這一日了!跪接圣旨后,清晏即刻點兵趕往宣州安撫使衙門,捉拿肅州案頭號欽犯——肅宣路安撫使付開文。

  見清晏手握圣旨,背背青霄劍氣勢洶洶地向自己走來,肅州知府鐘當田腿一軟,險些直接跪在地上。

  孬種!清晏目不斜視地經過他身邊,點齊人手騎馬趕往宣州。鐘當田看明白清晏去干什么后,更是嚇得魂不守舍。伯父這兩年花銀子如流水般,派人進京上下打點,最終還是難逃姜楓的魔掌。

  他與付開文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付開文被抓,他自己怕是也蹦跶不了幾天了。指望不上伯父,鐘當田只能自救,他踉踉蹌蹌地到了后衙跪在姜二爺面前,“請大人看在下官上有高堂下有幼子的份上,給下官指條明路。”

  為官者,當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你自己的高堂幼子是人,肅州百姓的就不是了?

  看著痛哭流涕的鐘當田,姜二爺興不起一絲憐憫之心,“鐘大人的明路,本官前年就指了,是你自己不上道,本官也沒辦法。”

  姜二爺初到酒泉便發了話:肅州有罪官員,若向他坦誠罪責并戴罪立功,可酌情從輕發落。但這些人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以為肅州是他們的地盤,以為法不責眾,以為姜二爺肯定會死在他們手上。但姜二爺命大,硬是逃過了大小數十次行刺、暗殺和下毒,兩年后扔好好站在這里。

  現在后悔?晚了!

  鐘當田以頭觸地,痛哭出聲,“下官知錯,請大人饒命。”

  “本官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姜二爺不急不緩地問道,“去年第一場雪時,毗伽約你到萬佛寺,所為何事?”

  不敢說自己沒見過毗伽,鐘當田如實道,“他想知道叛國逆賊蔣錦宗私藏軍糧的下落,大人,下官當真不知啊,若下官知道,早就告訴大人了。”

  姜二爺點頭,“你可還有話說?”

  這,這……

  額頭冒出的冷汗滴滴答答落在地上,鐘當田眼睛忽然一亮,“大人,下官知道付開文的私庫藏在何處。請大人看在下官將功贖罪的份上,饒過下官的家眷。”

  姜二爺俊顏一沉,桃花瞳里殺機盡顯,“本官來肅州已有兩年,你當真以為本官不知付開文的私庫在何處?來人!”

  侯在門外的瞿倫學走進房中,抱拳行禮,“大人。”

  “摘去鐘當田的烏紗,交由曾大人發落。”

  “大人你不能啊!”鐘當田抬手緊緊捂住自己的烏紗帽,哀求道,“大人,下官講就是了。付開文的私庫,藏在外室給他生的兒子曾裕府中。曾裕您知道吧?他是宣州最大的商號——泰春商號的東家,大人……”

  不用姜二爺再下令,瞿倫學上前摘下鐘當田的烏紗,喝道,“押下去!”

  鐘當田把拖出去后,姜二爺抬手按了按額頭。姜猴兒立刻上前給二爺按壓額頭放松,“爺,那個泰春商號?”

  姜二爺閉眼靠在椅子上,“不必你們動手。付開文和鐘當田等一干欽犯,都交由曾大人處置。”

  “小的明白。”姜猴兒給姜寶使了個眼色,讓他去給曾大人送信。

  姜寶瞪了姜猴兒一眼,才邁步向外走去。站在姜二爺身邊的方劍心里明白,姜二爺這是要逐漸從肅州事務中抽手,準備返回康安了。他上前一步示意姜猴兒退后,由他給姜二爺按壓穴位放松。

  姜猴兒雖不甘心,但還是乖乖退了,因為方劍的手法確實比自己好得多。

  被方劍按了幾下,姜二爺覺得腦袋舒服多了,又抬了抬雙肩,“肩膀也給爺按按,這兩日乏得很。”

  方劍的手轉到姜二爺肩膀上,勸道,“二爺若每日早晚跟隨屬下活動筋骨半個時辰,可保身輕體健,耳聰明目。”

  “好。”姜二爺知道什么事能偷懶,什么事不能,應下后問道,“孩子們呢,怎一個也看不見?”

  姜猴兒回道,“二少爺去了左武衛大營,凌少爺和六姑娘在書房里讀書。”

  姜二爺抬眼問姜猴兒,“凌兒和留兒吵架了?爺怎看著他倆這幾天不太對勁兒。”

  姜猴兒怕挨揍不敢說實話,嘿嘿笑道,“小的派人去問問?”

  “罷了。定是凌兒又想冒險干什么,留兒不準,讓他們自己倒騰去吧,爺才沒這個閑工夫管。”姜二爺打了個哈欠,“起得早了。”

  姜猴兒立刻道,“今天的正事兒都辦完了,爺再睡個回籠覺去?”

  “也好。”

  姜二爺回房睡覺,至于捉拿付開文會引起怎樣的轟動,根本不是他會考慮的事兒。

  書房內,姜留問哥哥,“付開文很快會被押去康安,由刑部和大理寺審吧?”

  江凌點頭,“康安管事的官員多多少少都收過付開文的孝敬、打點,若他尋不到活路,定會魚死網破,一批官員會被他拉下水。”

  “這么一來,康安又要冒出一批新官了。”姜留托著小下巴,心情頗為愉悅。不出意外,大郎哥應會在今年春闈殿試后,以一甲的身份出仕,準能補個好缺。

  江凌知道她在想什么,不過,“大哥想謀個外放的差事。”

  啊?姜留詫異看向哥哥,見他正用漆黑的眸子望著自己,不自在地轉開眸子,問道,“哥怎么知道的?”

  這幾日她雖未回應自己,但也是將此事擱在心里了。江凌微微一笑,溫和道,“大哥在書信中提起過,伯父、父親、二姐夫還有君堂哥都在康安為官,所他想效仿祖父,造福一方百姓。待伯父和父親多年后致仕時,他再回康安撐門立戶。”

  大郎哥這樣考慮是對的,但姜留心中很是不舍,“那豈不是今年六七月,大哥大嫂就要帶著孩子離開康安了?”

  “大哥是一定要去的,大嫂和大姐兒還要看家里的意思。”

  “大嫂肯定會帶著孩子跟大哥一起去。”姜留篤定道。

  “嗯。”大嫂現在估計正眼巴巴地盼著你回去,幫她哄好伯母呢。

  想到留兒要跟義父回康安,江凌萬分不想跟她分開,卻又不得不分開。他看著留兒白凈的小臉,依依不舍道,“我明日一早,趕回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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