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城的店鋪集中在東西南三市,三市規模是已經圈定,鋪子的數量也是既定的,而且三市的鋪子中有將近半數屬于朝堂,只租不賣。剩下的半數鋪子便歸私人所有,可以買賣,而這部分可以買賣的鋪子是極為搶手的資源,特別是旺鋪,可謂有錢都沒地方買。現在因有人獲罪、朝堂動蕩不安而有人出手店鋪,怎能不讓姜留動心。
這樣的鋪子,買到就是賺!
十歲的小姜留,還無法單獨外出談生意,她拉了三叔和姜明一起出門,四處打探消息后,搶在競爭對手出手之前拿下店鋪。
最終姜槐和姜留拉上能刷臉的姜二爺,才為姜家搶下了一間位置不錯的雜貨鋪,為姜留和姜慕燕買下了一家米糧鋪、一家香料鋪。這幾家鋪子中,地段最好的便是雜貨鋪,用去了姜家一千八百兩銀子。姜槐還在城外以不算高的價錢買了二十畝良田,待明年姜慕箏出嫁時,這便是她的陪嫁。
至于為何買米糧鋪和香料鋪,姜留自有見解。她天真地對哥哥、姐姐解釋道,“因為咱們手里有好幾個田莊,有了米糧鋪就可以把田莊里的糧食以更高的價錢賣出去。”
她打的是這個名頭,實則是想探一探糧行的深淺,看能否切入這個行當賺大錢。若能成自是最好的,若是不成那便把鋪子倒手賣出去,總不至于賠銀子。
姜慕燕笑道,“有了田莊和米糧鋪,咱們是不是要買個磨房?”
“姐姐猜對了!”姜留一拍小胖手,“不過磨房不是買,而是擴建。咱們莊子上的小磨房擴建之后就夠用。我已派鴉叔去尋工匠了,今年咱們田莊未賣出去的糧食盡可在磨房里加工,然后擺在咱們的米糧鋪賣。”
姜慕燕也覺得這樣很是不錯,點頭還是算自己和妹妹現在有多少鋪子,值多少錢。越算,她的嘴角翹得越高。
姜留又跟江凌商量道,“哥,咱庫房里成箱的金銀珠寶,放著也不能聲小珠子,不如拿去置產,你覺得怎么樣?”
姜慕燕一聽,立刻抬起單鳳眸望著江凌。
江凌庫房里的金銀大多是年初姨母從瀛州給他帶過來的,放在庫房內已有數月。若是妹妹不提,江凌都想不起這事,現在妹妹提了,自是由妹妹做主,“府里的賬冊和庫房的鑰匙都在你手上,你喜歡買什么便買什么。”
姜慕燕對江凌的回答非常滿意,又低下頭開始算自己和妹妹的嫁妝。姜留則開始給哥哥分析他該買什么樣的鋪子合適,“哥哥現在有一個逢春藥鋪,接下來你想置辦什么類型的鋪子?”
江凌對此并無意見,“妹妹覺得呢?”
姜留引導哥哥思考置業的問題,“我和姐姐的鋪子,除了藥材鋪外,最多的就是脂粉鋪。這次買下香料鋪,也是因為它是生產脂粉的原料,買進香料鋪后可以制出質量更好的脂粉。哥哥要不要也照著一個行當置辦?你喜歡哪個行當?”
江凌想了想,便道,“買一個馬場吧,馮現安的馬場可脫手了?”
正在算數的姜慕燕抬起頭,姜留也有些驚訝,不過她很快道,“馮現安的馬場占地不小,價錢也不便宜,我還沒聽說誰買下,明日我就去問問。”
“讓裘叔去吧,城外風涼,別吹著妹妹。”江凌說罷,又繼續道,“除了馬場,再在城外驛道旁開一家客棧,妹妹覺得怎么樣?”
“哥為何想要馬場和打鐵鋪?”姜留好奇問道。
江凌解釋道,“父親想要馬場用來照料得勝,我想用客棧收集消息,若置辦完了后銀兩還有剩余,便買田莊吧,種出的麥稻可用咱們的磨房磨成面,然后放在米糧鋪里賣掉。”
馬場賺不賺錢姜留不知道,但田莊和客棧應該不會賠錢,姜留點頭,“好,就這么辦。”
第二日,姜留便與裘叔一起出門,一查之下便知馮現安的馬場還未脫手。古語有云:家財萬貫,帶毛的不算。因為一場疫病或一次巨大的價格波動,再多的牲畜也會成空。況且,經營馬場比養牛羊更困難,因為馬場需要養馬的能手、需要良種馬匹、大量牧草,所以這是個砸錢的行當。
姜留猶豫再三,還是幫哥哥把馮現安的馬場買了下來,然后又用剩余的錢置辦了三個田莊。
未考慮客棧的原因是,原來裘叔手里已經有打探消息的客棧了!
姜二爺得知兒子買下了馮現安的馬場后,立刻將自己心愛的得勝送了進去,吩咐馬場的人小心照看著;姜慕燕按著妹妹告訴她的錢數算出江凌已有數千貫家業,嘴也合不上了。
姜留見姐姐這樣,便順著她的心思猜測道,“姐姐莫不是想著哥哥有了這些家業,以后說親就更容易了吧?”
姜慕燕可不是替江凌高興,而是為妹妹高興,不過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她抱著妹妹問道,“留兒累不累?”
“不累。”比起作詩、做女紅、彈琴、讀書,姜留更喜歡出去跑,這讓她覺得充實,更有成就感。說起出去跑,姜留忽然想起一件事,“姐,我今日發現二舅陪著一位婦人去升道坊的觀音廟了,兩人有說有笑的。”
婦人?姜慕燕收了笑,“多大年紀?”
姜留描述道,“看模樣在三十上下,長得挺好看,瞧這一身書卷氣……”
還不待妹妹說完,姜慕燕便問,“她左眉梢是否有一顆蕎麥粒大的黑痣?”
姜留立刻點頭,“有!”
姜慕燕嘆息道,“那是春風巷柳家的二姑娘,看來二舅的好事近了。”
“柳二姑娘又是誰”姜留納悶,啥時候鉆出這么一個人物,她怎一定風聲都沒聽到。
這件事著實有些難以啟齒,姜慕燕張了幾次嘴都說不出來,最后干脆用被子把自己和妹妹蒙住,才在妹妹耳邊低聲道,“她……算是二舅的紅粉知己。我聽外婆跟大舅母念叨過,在二舅娶孟氏之前,曾相中春風巷柳家的二姑娘。二舅娶了孟氏后,柳二姑娘也嫁了人,四年前柳二姑娘丈夫死了,她被趕出夫家,又搬回春風巷。大舅母說,她曾看到……二舅與柳二姑娘……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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