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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誰上廢誰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團寵狂妃傾天下

  一個時辰前,武烈河十七渡口。

  神機營左哨軍參將魏琪,帶著將士們收拾完一地狼藉,重新在寬道上布置圍欄和拒馬,又蹬上了望塔。

  “今兒真是怪了,平日里少見的野豬也不知道是打哪來的,成群結隊沒命似的瘋跑。”

  “可不是!”一個千總從他手中接過銀槍,“剛有弟兄說,扎營在南邊二里地的右哨軍,還看見成群的馬蜂朝下游峽谷去了,邪性的很!”

  “是嗎?那你沒想著叫他們右哨的過來,說咱們烤了野鹿請他們吃酒?”

  “嗨”那千總一邊擦著魏琪的槍,嘿嘿一樂擺擺手,“右哨那邊換了個守備,不叫下頭人和咱們左哨的瞎混,咱們哪敢說今兒要開葷?”

  魏琪打著哈哈,來到了望臺極目遠眺。

  遠方的天空雖紅燦燦一片,可南邊玉帶般的武烈河下游,不知怎的竟起了大霧。兩側密林被籠罩其中,只能看清松樹的碧綠塔尖。

  而從那濃霧中,似乎還隱約傳出金屬的碰撞聲。

  “頭兒,下頭好像有動靜!”負責觀察敵情的將士稟了一聲。

  魏琪聽罷,接過身邊將士遞來的紫銅描金千里鏡,睜著兩只眼睛順勢望去。

  只見視線內一片白霧,什么都看不見,敏銳的嗅覺讓他察覺出危險的氣息。

  燕王早就通知自己,刑部尚書陸云禮今日會在十七渡口與他匯合,再以入夜孔明燈為號,護犯人蔡察面圣。

  算算時辰,這陸大人應該早到了才對。

  如今不但他一行人沒個影子,連燕王也不見蹤跡。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想到這,魏琪抬步走下臺階:“三百火銃手,隨本將去下游查探。”

  “是!!”

  眾將士集結在后,魏琪翻身上馬,將銀槍火銃掛在身側,眉頭已皺成個“川”字。

  再想到右哨軍調來個新守備,估摸著連火銃怎么點都不會,若是真被人偷襲指不定亂成什么樣。

  魏琪不禁又照著馬屁股抽了兩鞭子,一路風馳電掣,向下游行去。

  可才行了不到二里地,就遠遠瞧見一行身著明甲的神機營右哨將士,橫在道中央。

  百來號人,又不能踩著他們過去。

  他冷眼打量了兩圈,見面前眾人懶散得沒半點“兵”的驍勇之氣,便高聲問了一句:“前頭有動靜,你們就在這干看著么?”

  周圍的人聽罷,“嘩啦”一聲圍了過來,將腳底下的石子踩得嘎嘣作響。手上拎著的紫銅火銃,隨他們腕上轉動,晃得吊兒郎當。

  他們大多數是不惑之年的老油條,平日里在各布政司守備軍混得久了,除了偷奸耍滑沒別的本事。好容易混進三大京營之一的神機營,更是端出一副仗勢欺人的架勢。

  他們看來人,沖在最前頭的一騎,是青鬃大宛,馬頭上照著細密的麟甲。背上之人銀鳳翅盔紅纓高聳。可頭盔下的面容,則是一副毛頭小子模樣,便嘻嘻哈哈起來:

  “哪來個細皮嫩肉的瓜娃子,敢指使爺爺們!”

  魏琪身邊的千總怒喝:“大膽!這是神機營左哨魏參將!”

  “喲?魏參將!”方才說話的黑臉大胡子,將手中火銃隨便一扔,走上前來,“對不住啊,咱們都是從地方上來的軍戶,只聽過都指揮使、百戶千戶,不太懂這營里頭,參將是個什么頭銜?”

  他話音剛落,身后眾人便捧腹大笑。

  魏琪掛懷著前頭陸云禮的安慰,本不愿多費口舌,可見他們似乎有意耗著,便掃了一眼面前人的胄甲,正色說道:

  “本將是左哨參將,帳下有兩個你這樣的守備!”

  見他猜出自己是右哨守備,這黑臉大胡子微微詫異,旋即笑呵呵說道:“那您管得了左哨,還管得著右哨?手伸得夠長的。”

  魏琪亦是露著白牙笑道:“右哨我是懶得管,自有總兵大人約束。您老怎么稱呼?”

  “弟兄們都叫我劉爺前兒是山西布政司絳州千戶,得了咱們王家十七老爺的提攜,來做這神機營右哨的守備!知道王十七老爺是誰嗎?那是…”

  “呵…”魏琪冷笑一聲打斷,“這事兒奇了,神機營從不養閑人,岳總兵怎么由著下頭人胡搞,什么糟魚爛蝦都往里頭塞?”

  “小子!你說誰是糟魚爛蝦!”

  劉守備手下人見他張牙舞爪要動手,連忙將其拉住:“守備,這人是岳總兵的外甥,可使不得!”

  “行了,本將沒閑心跟你耗,把道讓開。”聽著前頭越來越清晰的刀兵之聲,魏琪失去耐心。

  “讓道?”劉守備臉色更黑,胡子炸起,“岳沖了不起?爺爺戰場上搏命的時候,他就是給老子提靴的!今兒咱把話撂這,右哨的地界兒你想過去,除非讓你舅舅給老子磕幾個響頭!”

  右哨將士聽罷這話,登時架起火銃,對準面前左哨軍。

  這還是魏琪頭一回被自己人拿銃對著,他正了正頭上的銀盔,冷了臉:“你方才說的,那王家十七老爺是誰?”

  劉守備撐著腰桿,歪嘴樂了:“王家十七老爺,那是當今太后庶出的十七弟!當今皇后的十七…”

  魏琪飛身就是一腳!

  劉守備正大聲說話,冷不丁吃了一腳,整個身子“砰”地一聲,帶著后頭幾個將士翻個跟斗。

  還未起身,手掌便被一桿銀槍扎進了土里。

  一聲慘嚎沖天而起,劉守備疼得雙目血絲爆射,抬頭便見一個黑洞洞的銃口頂在自己腦門。

  “王家人左右朝廷用官,修堤造橋手不干凈,現在還想在神機營擺譜?連豫王都不敢明目張膽!太后要是知道你拿她老人家當擋箭牌,你這條老命還能留下嗎?”

  魏琪說完,他面前右哨將士猶猶豫豫進退兩難,可又見這參將猛地把那銀槍抽起:“誰上廢誰,給本將讓開!”

  劉守備的血濺了滿地。

  他沒想到自己會低估了這個參將的本事,而對方足有三百人馬,硬碰硬他撈不到半點便宜,便咬牙切齒擺了擺手,放魏琪等人離開。

  見那左哨將士飛馳而去,便來個人撕了袍擺給劉守備包扎:“頭兒,你沒事吧?”

  “去通知豫王殿下,就說這頭截不住了。”

  撥馬沖入濃霧中的魏琪,抬眼看不清林中情況,只聽見“砰砰”銃響炸在耳畔,不遠處似有一隊人馬的嘈雜之聲。

  他環指在口中吹出哨響:“左哨跟上!”

  胯下馬兒的蹄子在泥土上踩出一個個凹坑,聽著那嘈雜聲響越來越近,魏琪大喜。

  卻沒料到側方樹上忽地竄出一個人影。

  刀刃一亮,便向自己脖頸砍了過來。

  他后仰抽出銀槍,抖了兩下紅纓,手腕一顫連抖幾個雪亮槍花逼退面前的人影。

  卻又聽身后箭矢破風射出,可待他看清寒光飛至面前,已然來不及躲閃。

  暗道不妙之余,便覺身下一輕,呼吸的瞬間,自己已被一墨色身形抓住肩膀翻身躲至馬腹之下。

  “砰”地一聲,血箭噴涌,被射成刺猬的馬兒嗚咽兩聲倒地不起。

  身后人嗓音卻暗含薄怒:“怎么才來?”

  魏琪皺眉轉身,只見救自己的人肩頭破了口子,血正潺潺往外流:

  “燕王殿下!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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