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514章一出好戲(為牟木打賞加更)
何氏的兄長甫一開口,氣氛便是一凝,眾人皆都抬眼盯著他看,尤其是馮寶山,眼里寒意森森。
檀參政瞧著,暗自一哂,心覺這孩子到底還是嫩了些,看這喜怒形于言表的樣子……
“我說,府上未免也太過分了吧!”何氏的兄長不陰不陽地道:“這八字還沒一撇,就開始管起忠毅伯府的家事來了!看遍天下,也沒有這樣的事。這吃相也太難看了些,傳出去,怕是要被人笑話啊。”
“笑話什么?”宋舅父微微一笑,針鋒相對:“笑話何家女兒虐待原配留下的嫡長子?笑話何家女兒侵占貪污原配留下的嫁妝?笑話何家包庇出嫁女,死不肯退還嫁妝,還想攪黃原配嫡子的好親事?笑話我宋家無能,不能為外甥追回嫁妝?”
“你……你……你血口噴人!”何氏的兄長一張臉氣成豬肝色,狠狠一甩袖子,沖著馮梁發了火:“妹夫,舍妹自從嫁給你,為你日夜操勞家務,孝敬公婆,生兒育女,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怎能放任旁人這么羞辱她而無動于衷?”
“我是旁人么?凡事都講一個先來后到。真論起來,你才是旁人呢!我自與我妹夫為外甥求親,你在里頭摻和個什么勁兒!不知所謂!”宋舅父笑瞇瞇的,說的話一句更比一句氣人。
“我怎么就是外人啦?難道舍妹就不是馮家媳婦么?現任的忠毅伯夫人是誰?是我何家的女兒!”何氏的兄長據理力爭。
“偷盜原配嫁妝的賊!虐待原配嫡子的惡毒婦人!”宋舅父來來去去就只這么兩句。
“你……你……你不講道理!”何氏的兄長氣得跳腳,眼看馮梁躲在一旁做縮頭烏龜,真是又羞又寒心,索性甩袖子要走:“既然如此,你們自個兒玩吧,我走了!”
“慢著……”宋舅父袖著手,慢條斯理、拖聲曳氣的道:“你要是走了,我這就一紙訴狀告到京兆府,告何家伙同出嫁女偷盜侵占原配的嫁妝。”
“你敢!”何氏的兄長臉都氣歪了:“憑什么啊?你這是污蔑!污蔑!知道嗎?污蔑!”
“是不是污蔑,敢不敢的,試過就知道了。您請……”宋舅父欠身擺手:“誰敢讓我外甥的親事黃掉,老子讓他全家都沒好日子過!不然以為宋家沒人了呢!”
語調仍然是輕飄飄的,里頭的狠意卻是讓人心寒。
忠毅伯府、何家,沒人丟得起這個臉,馮梁跳起來,一把抓住何氏的兄長,勸道:“有話好好說,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今日是為了孩子們好才來辦這事兒的么?怎么舅兄倒生起氣來了?”
何氏的兄長真是恨啊,既羞且惱,然而不得不打落牙齒和血吞,硬生生忍下這口氣,畢竟家中還有好幾個女孩子沒嫁人,更有子侄要讀書考取功名,無論如何也丟不起這個人。
馮梁長嘆一聲:“看這事兒鬧得,都怪我沒處置妥當。這樣罷,兩位舅兄且給我一個面子,坐下好好說話,別讓親家看了笑話。”
檀參政微微一笑,和氣且謙遜的低聲道:“馮伯爺言重了,咱們還不是親家呢。依我看那,您不妨把我當作一個多年知心老友,信得過的那種,熱心腸幫著你們料理一下家事。
家事理清,也就和氣啦,然后就興旺發達了,家和萬事興嘛對吧?還有呢,諸位放心,今日這事兒,不管親事是否能成,這間屋子里說的話、發生的事,不會往外泄露半分……”
作為中間人,楊舅父也適時發了話:“若今日之事被檀家人泄露半分,諸位只管來尋我給你們交代。”
聽了這話,馮梁等人的心都踏實了些,唯有馮寶山急啊,不停悄悄給他親娘舅使眼色,表示必須促成這狀親事的,不然他不干。
心急能吃熱豆腐么?宋舅父只作沒看到,繼續道:“既然不鬧了,那咱們說正事。嫁妝的事怎么說?我先說啊,這事兒和人檀家沒關系,是我的主意,孩子要成親了,也就是成家立業啦,亡母留下的嫁妝,理所應當給他。”
何氏的兄長惡狠狠地道:“我不知道!我沒拿一文錢!舍妹也說了,即便其中有缺了的,也只管問伯爺要,這么一大家子要吃飯,都補貼家用了!”
馮梁氣得鼻子都歪了,敢情這事兒還怪他無能養家啦?但這不是吵架的時候,畢竟吵得越厲害越丟人,便硬生生忍了這口氣:“我來賠!差著什么,我補上!我忠毅伯府傳承百年,也算薄有家底,不至于差這一點!”
“那我就放心啦。妹夫,咱們什么時候清點啊?”宋舅父笑著搓搓手,語氣沉痛:“你也知道,這些年我宦游在外,無暇顧及外甥的事,至今想起來,心里還在痛啊……前幾天我才夢見寶山的娘,問我怎么不管她們母子……唉……”
這可真巧!馮梁氣呼呼的,垮著臉道:“十日后!”
宋舅父也跟著垮了臉:“十日后?那怎么行?這單子不是老早就給你了么?十日后,檀大人都去赴任了,這親事怎么談?”
馮梁被逼得不行,怒從心頭起,瞪向馮寶山:“你這個不孝子!你是想逼死你老子嗎?為了這么一點點財物……”
“馮梁!當著我的面就敢這么磋磨我外甥!難怪那妖婦狗膽包天,百般磋磨殘害寶山,都是你縱的!你這個忘恩負義,娶了新人忘舊人的畜牲……為夫不義,為父不仁……”宋舅父跳將起來,一手抓住馮梁的領口,握著拳頭就要揍人。
馮寶山趕緊攔在中間,把宋舅父一把抱住:“舅父息怒,有話好好說,父親待我極好,只是性子綿軟,被繼母隱瞞蒙騙……”
“聽見沒有?馮梁!都到這份上了,這憨厚孩子尚且顧忌你的顏面,為你說話,你怎么好意思?!”宋舅父沒有馮寶山高,便跳著腳往上蹦,手指對著馮梁挖啊挖。
馮梁狼狽不堪,低著頭整理被扯亂的衣領,委屈得眼睛都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