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之后的孫大哥手都有些顫抖了,他迅速的聯系了相關人員,親自帶隊,開著幾輛吉普車和一個大卡車就朝著喬青玉說的水洼村的方向疾馳而去。
西川距離水洼村可是有段距離,吉普車開得再快也要三個多小時。
陸曄就跑去水洼村的責任區那里,剩下的幾個人都是一問三不知,也可能是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說罷了。
所以眼神閃閃爍爍的。
陸曄著急,也沒時間去細細追問,但現在沒有證據也不可能將人抓起來,他也沒這個權利。
但現在沒有法外之地,一個小村子上面也是有人管著的,他們真以為自己是山大王了嗎?
水洼村上邊有鄉長,鄉長上邊有線長。
民兵有的地方已經取消了,但武裝部還是在的。
這些村民們能出來干活的身體都不錯,常年坡上坡下的跑跟個兔子一樣,而且這來來去去已經一個多小時的時間了。
陸曄不再遲疑,和鄉長還有武裝部的幾個人借了幾臺三輪摩托,就風馳電掣的朝著水洼村的方向趕過去。
喬青玉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之后怎么可能不擔心。
此時的孫熙媛沒有想到第一次出馬調查的第一個村子就有了這么大的收獲,同時也真是怒火滔天。
這個水洼村真當自己是法外之地了,村子里的媳婦80都是買來的,有的當了奶奶,有的當了婆婆。
但更有一些都是這幾年新買來的,有一個是春節的時候被人販子從外地騙過來。
被人販子以五百元的價格賣給了村頭的光棍漢。
五百元啊,這真是無本的買賣,這姑娘被折磨的不成樣子,神識都有些不清了。
按說這些他們是發現不了的,但是因為現在組織種植丹參,村子里的青壯勞力都出去干活去了,村子里剩下的就是老人婦女還有孩子。
他們進村之后沒有目的就隨意的去敲一家的門。
他們沒敲開大門,卻聽到院子里嗚嗚咽咽的哭聲,工作組的小伙子將門踢開之后,就發現了在柴房里拴著的女人。
已經不僅僅是買賣人口了,這是犯罪!
村子里人口不多,一百多戶。
他們五個開始挨家挨戶的調查取證記錄。
走了一半的時候村口就涌進來一大群中青年漢子。
他們帶著怒火很快就將孫熙媛他們三個人給圍住了。
孫熙媛后悔了。
工作組的另外兩個小姑娘嚇得臉色慘白。
即便這些人什么都不做,可氣勢洶洶的樣子也害怕呀,尤其這些人的眼神兒看著更讓人可怕。
兩個小伙子也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事情。
就算他們能以一當十也只能打倒二十個,這烏泱泱的人群差不多有一百多人呢。
在他們身邊被救出來的幾名婦女,此時早就被他們現在的男人給抓回去了,有的干脆就在孫熙媛的面前連踢帶打,嘴里還罵著,“想跑,老子花了三百元錢買了你,你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
有幾個看這個男人帶頭打女人,他們也揮起了拳頭,直到那幾個女人討饒,哭喊著不跑了,不回去了,這才放下手。
有一個女人始終一聲不吭,她眼睛淤青,臉也紅腫,等男人住手之后。這才掙扎著站起來,看著自己的男人啞著聲音說道,“趙成,將那幾個人放走吧,這事跟他們沒關系。”
被喚作趙成的男人一把的推開了女人,罵道,“等晚上老子在收拾你……”
女人絕望的跌坐在地上。
被圍在人群中的孫熙媛渾身顫抖,牙齒咯咯的響。
也不知道她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
可是,臉上卻滿是淚水。
這樣的場景,她以及她的工作小組是第一次遇到。
以前進村子都有治安員還有村長陪著,轉一圈調查之后發現不了什么就離開了。
如果不是這次種植丹參,這樣的村子,他們還是發現不了。
孫熙媛是小組的組長,她死死地握著拳頭,聲音顫抖的開口,“你們水洼村的村長呢?”
剛才那個帶頭打女人的男人趙成走過來。
他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孫熙媛,“我們村的村長生病了,在外地看病呢。”
“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哪里不對,男人打老婆天經地義,法律上沒有這一條吧,說男人不能打媳婦……”
“這里有很多女人都是被你們買來的,你還毆打虐待他們,這更是罪加一等。”
孫熙媛鼓起勇氣大聲的吼道。
旁邊的女孩子嚇得不行,使勁拽了拽孫熙媛的衣服,顫抖的聲音說道,“別別說了,我們趕緊……趕緊離開這里吧。”
趙成陰鷙的目光掃視了一眼這五個人。
他問在旁邊站著的兩個人,“看清楚了嗎?是不是就他們五個人沒有別的同伴了?”
“看清楚了,后面沒人,不過我們往回跑的時候。有幾個巡護員,還有其他村子的人都看見我們了。”
趙成想了想,“沒事兒。”
這個村子都是自己人,他們一直以來都很團結,差不多都是一個老祖宗。
所以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一致對外的。
村子里的事兒,如果想繼續隱瞞下去,這五個人就不能放他們出去。
有幾個人就拉著男人朝一邊去說話。
而孫熙媛他們幾個被圍在人群中,這些人有手里拿著棒子的,有拿著菜刀的,五個人一動不敢動。
孫熙媛的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了,李慶和林峰也頭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景。
都說好虎架不住一群狼,想要從這里跑出去很難,所以只能寄希望于這些村民們保持理智將他們放走。
李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跟離他最近的一個村民說道,“大伯,我們就是來統計一下村子里的人口,既然說你們沒什么問題,那……那那我們就回去了。”
林峰壓下心里的怒氣,也跟著李慶一起這樣說,試圖讓這些村民認為他們是無害的,而且也要忌憚他們的身份。
畢竟這個時候不是戰亂年代,這是一個法治的時代,是有法可依有法必依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