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從來都不能帶給人真正的快樂。”陳錦山把蔥切碎，拌在肉餡里面，朝陳燃與孟小貝說，“真正讓我感覺到快樂的，是給予，是付出，是自我價值的體現。是幫助他人走出困境時的喜悅，是傾盡才學研究出某項科研成果時那種自豪，人生的快樂，莫過于此。”
陳燃停下了手里的動作，看著孟小貝。
孟小貝沒有說話，示意陳燃把餃子包完，陳燃將手里餃子捏出一個心，遞給孟小貝，孟小貝嘴角彎起一個笑容。明白陳錦山的話已經徹底令陳燃心服口服。
小蘭從浴室洗了澡出來，用毛巾擦著頭發，收拾干凈后，她看起來精神了許多，陳錦山拿了一把吹風筒給她，轉身去廚房，燒水煮餃子。
陳燃站在一旁，看著餃子在鍋里翻滾沉浮。
“回憶一下，你所渡過的最快樂的時光，”陳錦山朝陳燃說，“比如小時候拿著獎狀回家，比如第一次給家人買禮物，比如和心愛的人坐在安靜地花園里共享下午茶？”
餃子浮滿了鍋，陳錦山加入一瓢冷水，陳燃將鍋蓋上默默點頭：“確實。”
小蘭端過裝番茄的碟子，遞到孟小貝面前，示意她嘗嘗，孟小貝笑著拿了一個，用中文說：“謝謝。”
剛咬了一口，小蘭又從置物架的密封罐拿出零食給孟小貝。
“該吃飯了，”陳錦山說，“零食等會兒再吃。”
餃子煮好上了桌，陳錦山又炒了兩個小菜，四個人圍坐起來，開始吃飯。
夜幕低垂，晚風徐徐，透過窗戶帶來非洲鼓律動的聲音。
陳燃：“其實我們這次過來的真正目的，是有關于L。”
“嗯，”陳錦山說，“它已經改名叫LiveGBT了。”
看來陳錦山信息挺靈通。
孟小貝從電腦包里拿出微型投影儀，連上電腦，在一片空白的墻壁投影。
陳錦山驚凝神查閱，稍許他嘆道。“L已經完成了第三次升級，這功能太強大了，太震撼了。”
“也有您的一部分功勞，”孟小貝說，“所以，大家對L都有一點顧慮，這次來，就想征詢一下你的意見。”
陳錦山看完了整個升級日志報告，道：“你父親，他怎么看？”
孟振南被救回國后，陳錦山那時剛剛準備出游，后來，他手頭的一部分任務被移交給了孟振南。
孟小貝：“他也有顧慮，不過，他將表決權讓給了我。”
陳錦山：“L是因你而被創造，是你你父親做出的設計思路，我們和他一起完成的初創。我能理解他的意思。”
許多年前，孟小貝出生才沒多久，父母便離異，孟振南便在L的設計當中加入了許多人性化指令，讓它陪伴孟小貝成長。
起初它和初生嬰兒一樣也很懵懂，唯一能做的就是忠誠執行它的核心指令，幫你度過每一個難關。后來通過學習與模仿而自我成長，在這個過程中，它只有一個目的，學會怎么去愛，最終將它所學到的，應用于人類。
從它升級的代碼可以看出，它的情感學習已經展現的很清楚了，這期間，你和阿燃的相處過程，無形當中成為了它的學習范本。所以，你們應該明白了吧。
陳燃忽然就像明白了什么。
陳錦山正色道：“強調一下，L的整個升級過程，是從人類的樣本中去學習，既包括語言、行為，也包括情感。并從中學會如何去理解人、愛人。當然，這里的人，不是指某一個特定的人，而是每一個它接觸到的人類。”
陳錦山：“阿燃，小貝，你們對自己愛的能力有信心嗎？”
陳燃：“.”
陳錦山坐下來，解釋道：“說得更直白一點，L的服務對象將會是全人類，無論它將來面對誰，它都會如阿燃待你，或者你待阿燃一樣，這就是L從你們身上學到的，它復制的不是你們的相處模式，也不是記憶，而是對人類最本源的情感的理解。”
孟小貝：”幸好爸爸沒有讓它去陪伴一個街頭混混。“
陳燃：”.“
陳錦山：”你們還有什么顧慮？擔心它將來毀滅人類么？“
陳燃：”確有顧慮。“
陳錦山：”你和小貝，有互相毀滅對方的念頭嗎？“
”那可不好說，“陳燃突然說。
孟小貝頓時差點炸了，說：”原來你是這么看待我的？“
陳燃：”是誰動不動就輕生，不是讓我也沒法活嗎？“
孟小貝：”.“
陳錦山說：“那么，我想這個結果很清楚了。”
孟小貝馬上解釋道：“不是阿燃所說的這樣。”
陳燃：“聽叔叔講完。”
陳錦山：“我不能幫助你們作決定，表決權你們兩個拿去吧，我想，如何處理L的問題，你們或許已經心里有數。”
離開陳錦山的住所后，陳燃與孟小貝重回到天臺等待直升機，望向月光朗照下的世界。
“阿燃，小貝，如果你們認為自己無法通過內心的這道考驗，那么你們的擔憂確實很有必要。
反之亦然，當你們完全而徹底地自信，那么，還有什么需要顧慮？”
孟小貝：“.”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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