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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2章 起手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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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溫終于在妹妹回宮的第二天,被放出了佛堂。在明義殿見到了沒精打采的李萱兒。

  “妹妹,鄭翰林的傷怎么樣了?”

  “我離開那日,看上去已經好多了……只不過……”

  李萱兒當著母親的面,不想說出她的懷疑,掩飾道:“只不過白云寺那里條件不好,和尚吃得寡淡,也沒什么肉吃。阿兄,你讓人給他們送些牛羊肉,傷才好得快嘛。”

  李溫滿口答應。

  晁美人嘆口氣說:“唉,你們兄妹倆都長大了,明年成了親,在宮外相互照應,少惹點事,阿娘就該燒香念佛了。

  這位鄭翰林,你父親一直都很喜歡他,可不知什么原因,突然對他起了疑心。我猜,是因為溫兒你,與他走得近的緣故。”

  “疑心?一定是楊玄價,兔死狐悲,他不可能查不出,彈劾馬植的折子,是鄭翰林放進去的。”

  李溫有些喪氣的說:“父親如今只聽得進楊玄價的話,我在佛堂抄經,無意間聽到那些內侍議論,父親已下詔,今年十一月,父親將親試舉人,還命四郎觀試。我想去問問父親……”

  “阿兄,你糊涂。那些內侍哪里得來的消息?又怎會在佛堂那么偏僻的地方讓你聽到?估計就是想要你去找父親鬧,你可別中了計。

  八月詔,十一月試,時間短,多為口試。你若真想參與,我建議你頂個別人的名頭去考試,在大殿上讓父親考考你。”

  “這……能行嗎?他考我倒是不怕,可冒名是欺君之罪,不能連累了別人。”

  李萱兒笑道:“我說一個人,保準你頂了他,父親不但不會生氣,還會龍顏大悅!”

  “你別拿小孩子的把戲逗你父親,回頭弄巧成拙,你阿兄還不知怎么罰!這幾天跪經還沒跪夠?大朗也不要去和四郎比,我們在前朝沒人,平平安安的,就夠了。”

  晁美人有兩個長大成人的孩子,她已經很知足,兒子不受圣上喜愛,有個很重要的原因,這她也無能為力:

  李溫出生、長大都在光王府,親眼所見父親當年狼狽。那個被文宗、武宗當眾戲弄,恥笑陷害的光王,如今坐在大殿龍椅之上。

  他否定前朝正統,更想抹殺被辱的記憶。李溫少年時,因為是光王府長子,常常跟隨父親參加宮宴,親眼見父親裝傻的一幕幕,圣上看見他,就會不由自主想起自己的恥辱。不如不見。

  而其他皇子,沒有這個經歷。

  正是有了圣上這個“不喜長子”的態度,宦官們在選定自己下一個扶持目標的時候,總是用狠踩長子,來突出其他皇子的優點。

  四郎夔王李滋,生在王府,可入住大明宮時才兩歲,他的記憶中,父皇從來就是英明神武,卓爾不凡。追求似太宗先祖之功德的圣上,當然更滿意這樣的父子關系。

  李溫早知自己狀況,有人給他出主意,鐘情吃喝玩樂,讓圣上覺得他沒有政治野心,他就安全了。所以,在遇到鄭顥之前,他就是個京城皇族混混。

  鄭顥從河西回到長安,李溫已經在藩籬坊混了兩年。

  一次,十七歲的李溫,在和幾個公子郎君吃酒賭錢時,“遇到”了剛回京的鄭顥。

  “鄆王殿下,我給您介紹介紹,這位就是剛剛游歷天朝大地,榮歸長安的鄭三郎。他兩位叔伯都是……”

  鄭顥笑著打斷到:“我們吃酒,關父親叔伯什么事?難道我們除了父輩祖上,就沒有屬于自己,值得被人記住的地方?”

  這話和平時大家的觀點不一樣,因為他們都是躺在父輩祖上蔭蔽下,消費祖上陰德的蛀蟲。不需要努力,有錢花,有酒喝,有女人泡。士族名號,就是他們的名字。

  那公子愣了愣,一拍手笑道:

  “對!今兒咱們就拿出兩手自己的本事,誰輸誰請客。上棋盤,上棋盤,鄭三沒下過場,今天他坐莊家,閑家誰先上?”

  鄭顥也不推辭,袍子一撩,在棋桌前坐下。

  旁邊的幾位郎君,都推一個姓趙的郎君:“老趙,快上,殺他個屁滾尿流,看他還張狂。我押你贏!”

  趙郎君看了看氣定神閑的鄭顥,袖子一擼也坐了下來:“既然你是新來的,那就客氣客氣,讓你先走。一局定輸贏,我賭十貫。”

  鄭顥也不說話,從袖袋里摸出一金放在桌上。

  雖說官府規定,一兩金子換十貫錢,可現在銅錢制作量大,他這一金,比趙郎君的十貫錢更值錢。

  旁邊的公子郎君們和鄭顥不熟,可對趙郎君卻很熟。他替他們贏了多少錢,他們就對他能贏有多少自信。

  李溫往桌上一看,清一色都賭趙郎君贏,鄭顥這邊只有他自己。

  就連帶他到酒樓,將他介紹給李溫的王十三,也猶猶豫豫,將自己的一貫錢放到了趙郎君那頭。

  李溫不在乎這幾個錢,他掏出一兩金子,放在鄭顥旁邊。這是他的優點,心善,喜歡支持弱者。

  既然讓他先走,鄭顥拿起了黑子,起手便將黑子置于天元之位。

  旁邊下賭注的人都偷偷笑起來:金角銀邊草肚皮,這都不懂,擺什么飄逸?

  對弈,說到底就是要圍空,落子天元,四處漏風,要圍出同樣的大小的空,中腹無疑要花更多的子。而對手又很容易通過邊角的定局,將天元處的棋子變為廢子。

  看似中樞之地、輻射四極,高手對弈中,就是個虛招,贏了氣勢,輸了招式。

  趙郎君已經算是位高手。

  他們下的是大盤,幾手下去,棋盤四角,趙郎君占了三角。更奇葩的是,連續二十步,鄭顥都用“復制”的手法,只是對稱的復制趙郎君的走棋位置。

  這下連趙郎君也懵了,這哪是對弈啊?完全搞不懂他是怎么想的,也沒哪本棋譜棋書,有他這樣的打法。奇了怪了。

  “這......是不是不會對弈啊?鄆王殿下,您那一兩金子,咱們可要笑納了。”

  鄆王笑道:“李七,你們贏我,分不到幾個錢,我要是贏了你們,我和鄭三可就賺大了。”

  鄭顥聞言哈哈大笑:

  “鄆王殿下,今日初識,您便對在下如此信任,在下必不辱使命。”

  不辱使命?

  你這開局也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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