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阿久的借口很蹩腳,甚至他說的話,在邏輯上根本不堪一擊。
但奈何,他的駐防指揮官派頭,端得十足,就是別人不去想他話里的漏洞,只看他那副指揮官架子,就會不自覺的聽他的指令做事。
外面的駐防系統雖然對于嚴重危險區要這么多高熱量食物的要求,覺得有些奇怪,可是想想,現在這里面的人,可都是冒著被感染的風險,在替整座湘城堅守陣線,不管怎么樣,都得滿足了嚴重危險區里的條件才是。
更何況,這里頭只是要一些高熱量食物罷了,對于整座湘城來說,也不是特別難辦到的事情。
因而,阿久的電話打出去沒有半個小時,就有三大箱子的高熱量食物,被送到了嚴重危險區的紅線內。
等喬綾香睡了兩三個小時,出來看情況的時候,就看見岑以、趙龍和阿久三人,一人搬了一張單人彈簧床,躺在負壓力病房門口,呈現一個“品”字形,三個人躺著在吃巧克力。
喬綾香:“???”
“綾香,你起床了?我們正好在猜拳,誰輸了誰起來去叫你。”
岑以躺在彈簧床上一動不動的,皺著眉頭,宛若吃藥一般,一邊吃巧克力一邊和喬綾香打了個招呼。
又指了指自己手便放著的一只紙箱子,對喬綾香說道:
“這里面有很多吃的,你要吃什么自己拿。”
喬綾香便走過去,一屁股坐在岑以的床沿邊,將他的彈簧床壓塌了一點,又翻了翻他手邊的那只大紙箱子,里面全是巧克力、各類糖果......她便奇怪的問道:
“哪兒來的這么多零食?”
“我讓外面的安檢送進來的。”
回答她的是阿久,阿久躺在床上,也是一動不動的在養膘,他拆了一盒壓片糖果,也沒數多少顆,直接往嘴里倒了一把,苦著臉說道:
“我們在養肉,香香,你要有什么需要,直接出來找我們就成。”
他這樣一說,喬綾香才知道原來這三個人,并不是在搞什么奇怪的宗教儀式,而是在幫她養膘,等她需要的時候,讓她來吸收他們身上的肉。
喬綾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她只能撈起岑以紙箱子里的一塊巧克力,撥開錫紙,自己咬了一口,又拍了一下岑以,說道:
“快起來吧,你們這樣躺著,一會兒護士來了,會懷疑你們的。”
又對趙龍說道:
“趙叔叔現在好很多了,消耗量越來越少,我現在還有200多斤,夠用的。”
是她剛從負壓力病房出來的時候,太累了,因而沒有把話說清楚,搞得現在三個男生要這樣折騰。
現在解釋清楚了,岑以立即停下了吃巧克力的動作,從彈簧床上坐起身來,看著喬綾香問道:
“真的?要肉別跟哥哥客氣,直接開口就是。”
“沒客氣呢。”
喬綾香吃著巧克力,又看了看幾個男生窗邊放的垃圾袋,里面已經成堆的零食包裝紙了,也不知道這三個人吃了多少。
她嘆了口氣,搖搖頭,把岑以手里的巧克力拿了過來,說道:
“別吃了,這些甜食你又不喜歡吃,全都留給我。”
說完,喬綾香三兩下把手里的巧克力吃掉,又從紙箱子里找出一瓶可樂,喝了兩口,對三個男生說道:
“昨天我比對了一下趙叔叔和另外兩個病歷的資料,那兩個已經康復了的人,被咬了之后也會發燒,但那兩個,一開始只是低燒,最高也就38.5度,精神狀態一直不錯,僅僅依靠吊營養針就能好了,但是趙叔叔只被咬了兩三個小時,就開始發燒,一燒就是41度,而且高燒反復。”
她蹙眉,又喝了幾口可樂,扭頭看向阿久,有點擔憂的說道:
“久哥,我想看一些關于這個不斷變異病毒的資料,不知道能不能從醫生那里弄到給我的?我總感覺,這種癥狀在趙叔叔身上,特別的嚴重,你們不知道,我昨天要是再晚進去幾個小時......”
她不說話了,看向趙龍。
其實不說大家也明白,如果喬綾香昨天晚進去一會兒,可能趙大龍人就沒了。
趙龍想到這里,恨不得從彈簧床上跳起來,給喬綾香磕幾個頭,以報答喬綾香的救命之恩,還是救了他們家幾條性命之恩。
又聽阿久點頭說道:
“這個應該不是什么難事,我們現在進來這個嚴重危險區了,要接觸到這個病毒的第一手資料,應該很容易,我回頭和醫生去說。”
見他答應了,喬綾香這才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對三個男生交代道:
“你們把這里收拾一下,我先去找下護士長,免得一會兒人來了,你們還在這里躺著呢,這樣一點兒都不像安檢了。”
說著她就起了身來,直接去護士站了。
許珊正好要去找她,見她自己過來了,便是和顏悅色的問道:
“睡好了嗎?真是辛苦你了,你們中部駐防系統醫院的人,還真是拼命,這才讓你睡幾個小時啊。”
她覺得喬綾香是不是瘦了一點?一定是壓力太大了,負壓力病房里的護士壓力都大,誰出來都會脫一層皮。
許珊便又說道:
“過一會兒,你們駐防會來人,把4樓的‘喪尸’押送到中部醫療系統里去,只要趙長官這里沒事兒,我們這個嚴重危險區就算是徹底完成使命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程田被擊斃,趙大龍的身體在慢慢的康復,湘城也解封了,很多人去了鄉下種地,城市的壓力越來越小,就算是有能源問題,但古時候,也沒有這樣多的能源,人類就是面朝黃土背朝天,但也過了那樣幾千年。
現在不過是回流到鄉下種地罷了。
真的,這里沒有人不相信,會一點一點慢慢好起來的。
面對許珊的表揚,喬綾香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這冒充中部醫院的人就算了,還冒充人家駐防,看樣子必須趕緊去負壓力病房去,不然一會兒駐防見“駐防”,她該兩眼淚汪汪了。
便只能吶吶的應了一聲,又和許珊聊了幾句,等著護士長給她排班,把負壓力病房里面的一個小護士換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