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龍,趙龍!!!”
溪流旁,篝火燃燒著,喬綾香拼命的往趙龍的身體里灌能量,一絲都灌不進去,她哭著摸了摸他的頸部動脈,是死了,一點跳動都沒有了。
她搖著頭,這都是一些好人啊,為什么別人她可以救,趙龍卻救不了?
因為趙龍的心臟不跳動了嗎?
想到這里,喬綾香急忙將趙龍的身體放平,林子里,岑以、陸正青、阿久,已經殺了好多個人。
或者他們早已被古思冉的隊友干掉......
喬綾香沒管這些,她將趙龍胸前的衣服解開,手掌貼著他的心口,拼命的摁壓他的心臟。
如果她可以復活,喬綾香可以復活趙龍,她也可以再次復活岑以、陸正青和阿久。
只要找出可以將能量灌進趙龍身體的辦法。
胸腔摁下去的第一下,喬綾香笑了,因為只要趙龍的心臟動一下,她的能量就能往趙龍的身體里灌一分,她分明感受到了,是可以的。
“可以的,可以的,喬綾香,你可以的。”
她嘴里念叨著,頭發蓬亂著,給自己打氣,加快了摁壓趙龍胸腔的速度,看起來,她像是在給趙龍做急救,可只要湊近了細看,就能發現,趙龍身上的槍傷,在一點一點的愈合。
“你說過要努力的,喬綾香,你說過要好好的努力,你說過的......”
喬綾香不停的碎碎念,被打入趙龍身體內的子彈,被愈合的身體組織,緩慢的推出了他的身體。
林子里的槍聲,伴隨著最后一道慘叫聲,漸漸的消失了,過了許久,許久,也許又沒有過多久,岑以扶著半身都是血的陸正青,從林子里趕了回來。
阿久也是滿臉都是血,仿佛在林子經過了一場殊死惡戰,他跌跌撞撞的沖到篝火邊,雙膝跪在趙龍身邊,問喬綾香,
“趙龍怎么樣?”
喬綾香沒有回答他,只專心的做著胸腔摁壓,嘴里低聲念著什么,跟巫婆的咒語一樣。
但仔細聽,她卻只是一直在說,
“加油,加油,你要加油......”這是什么咒語?
滿臉是血的阿久急瘋了,他大聲問道:
“綾香,趙龍到底怎么樣了?他死了嗎?”
又崩潰了一般,放聲大哭道:
“他爸一直對他寄予厚望,出來時,趙叔叔還說要我好好帶他回去,他死了嗎?”
“阿久!別打擾綾香。”
岑以將中了槍的陸正青扶著坐在了篝火邊,轉身,一只手抓著阿久的后領子,將大哭的阿久拖遠了些。
“綾香,他能不能救?你告訴我,他能不能救?”
阿久的情緒愈發激動了,方才,第一次被人殺,第一次動手殺人,這種恐懼感,教他的情緒突然就崩潰了。
要不是岑以攔著他,他恨不得直接沖到喬綾香身邊,一定要教她開口說個“能”字。
岑以直接給了阿久一拳,將他打得趴在了地上。
只見岑以情緒激動道:
“不要說了,綾香正在救,你不要搗亂,救得活就救,救不活這是命。”
半邊身子還淌在血里的陸正青,呆呆的坐在火堆邊,臉上難得沒有尋常時候不正經的神情,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一切是怎么發生的,又怎么結束的?他明明中了槍,怎么還能跑去殺人,現在怎么又中了槍。
他怎么坐在這里了???
陸正青傻了。
這里的人,唯一還算正常的就是岑以,他宛若個天生的殺人機器,遭遇到這樣的事情,竟然還能保持清醒,這種心理素質,不是人人都有的。
突然,躺在地上,渾身上下,一個槍窟窿都沒有的趙龍,開始拼命的咳嗽起來,他“哎呀”一聲,從喬綾香重重按壓他胸腔的手下,原地滾了一下,抬起頭來,看了看半身是血的陸正青,又看了看站著的岑以,再看了看趴在地上,一臉痛哭狀的阿久。
最后,趙龍回頭看了一眼,那個跪坐在地上,突然就消瘦了一些的喬綾香,愕然問道:
“地獄?這是不是地獄?咱們都成了游魂野鬼了嗎?綾香,你做鬼的樣子還挺好看的。”
陸正青面色怪異的看了一眼趙龍這生龍活虎的樣子,將目光放在了喬綾香身上。
岑以走過來,上下掃視了一圈兒趙龍,張口,正要和喬綾香說話,她突然站起身來,拿起自己的背包,就往黑暗的林子里跑。
這舉動,頓時教四個男人都愣住了。
陸正青指了指自己肩膀上還在淌血的槍眼兒,又指了指喬綾香逃跑的方向,有苦難言,他這兒還沒開始治呢?人怎么就跑了?
岑以皺著劍眉,拔腿就往林子里追。
兩人進了林子,他聽著衣料刮著樹枝的聲響,直接往這方向跑,黑暗的林子里,岑以的視覺并不清晰,可他的聽覺,突然靈敏無比。
跑動的腳步,在原地頓了頓,他在一片血腥氣,與樹木清香的駁雜氣味中,聽著喬綾香的足音。
她躲起來了。
岑以揚聲,在黑暗中喊了一聲,有些焦躁道:
“綾香,別跑了,咱們還得一起回去,別跑了,前面太黑,進了密林子里頭,伸手不見五指,還不知道有些什么野獸,你別跑了。”
林中寂靜無聲,喬綾香躲在一棵大樹后面,她不敢出聲,又依稀看見岑以的身影在慢慢的往林子深處走。
她怕他進密林里頭尋她,會遇到野獸,便開口道:
“你回去吧,我不想回城里去了。”
“為什么?”
年輕的男人,身上穿著還帶了槍眼兒的衣服,轉身朝著喬綾香躲著的那棵樹走來,他就站在樹的這邊,對樹那邊的喬綾香說道:
“我們還得回去交任務,之前說好的。”
“我不想回去了,我覺得在這里生活挺好的,不想回去。”
喬綾香雙手抱住自己,她的身體有些發抖,情緒化得厲害,又說道:
“岑以,你不要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你看見了,你們都看見了。”
“看見什么了?”
樹后的岑以突然轉過來,扯了扯身上帶著槍眼的運動服,在微弱的光線中,指著自己曾經中彈的地方,皺眉問道:
“看見這個了?你就為這個躲起來?不愿意跟我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