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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六十四章 最浪漫的事-夜未央(上)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青藤心事——中學時代

  夜色未深,華燈初上。

  與夏陽告別后,歐陽馥淺沒有回宿舍。

  忽然覺得,夏陽的話是對的。

  這樣美麗的靜云夜景,不好好的欣賞,豈不是暴殄天物?

  拐過紫藤路,沿著合仙路往前緩行時,路上的人很少,偶爾會一二人經過,自然而然的,拾階而上,不覺間走到了風信路上。

  歐陽馥淺腳下一頓,停了下來。

  風信路呵。

  顧名思義,這條路像其它的路一樣,路的開始與末端,兩則長滿了風信子。

  她記得,從前的春天,她從窗外看出去,看到藍色、粉紅色、白色、鵝黃、紫色、黃色、緋紅色、紅色各色的花兒,在早春的風中搖曳,花色花香,甚是美麗!

  有衣裙飄飄的女生,三五成群的經過,或是停留,或是駐足嬉戲,或是拍照留念,便成了一道別樣的風景。

  那已是多年前的記憶了,她已很久沒有再看到了。

  靜云處處皆景,素有三十六景之聲。

  現在想來,靜云處處皆景,這個有著近百年歷史的校園呵,她既古老而又不失浪漫。

  歐陽馥淺朝前方的路看了過去,朦朧的上弦月,稀落可數的星子,閃現在靜寂的夜空。

  夜色安靜地像一幅水墨月色圖,用冷靜的色調,微淺的筆觸去勾勒描摹,有些微微地熟悉的味道。

  然后,她便在這樣靜寂的夜色里微笑前行。

  看見夜的灰白,想起曾經的三月,春回,草色微青,湛藍的天宇和著粉色的陽光,很清新,亦或很寧靜。

  在那樣的清新的陽光,她便決定,她要留在靜云。

  不知道誰在對誰的傾訴,我聽見亦深亦淺的期許和落寞。還是,一滴雨水,落在了花心里,整個春天,都開始有了秘密?!

  昏黃的光暈自頭頂的夜而,往前蔓延開去。

  她忽然想起,多年前的記憶,雪落如紛飛的白蝶,在白雪里凝睇的女孩,目光清澈,沒有半點落寞。

  所以,很多年后的現在,抬頭仰望夜空的她,神情怡然,靜觀其落。

  夜漸深,燈漸。

  整個校園,靜默在夜里,有挺拔的白楊,古燈籠狀的路燈,偶爾有一兩處風掠過,枯枝滑落,像記憶的底片上那些緩緩撿拾拼接的慢鏡頭。

  她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十一月了,穿過凌晨五點的雨霧,橫穿幾千里的高速,一路向東。

  在灰白的雨里中睜開眼,她便在江南異鄉靜默的雨里聽課,做筆記,掠過記憶,掠過青春,一路向前。

  再后來,她開始一個人在路上,開始靜默。

  更加執著,目光清澈,神情怡然,旁若無人。

  那時的心里,還有一份牽掛,還有一份遙遠的念想,她一個人走在路上,背著大大的行囊,帶著固執的夢想,偶爾有同行的人扶我一把,微笑道謝,再各自趕路。

  起點已遠,終點未知。

  沒有人等她,她便不再計較要趕著時間去抵達。

  后來,她把自己的青春,拖遲在路上,如同那些無名的花朵,絢麗異常,再后來,慢慢忘記了花期。

  終于,她一個人,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

  再無畏懼。

  一路緩行,一路看風景。

  忽然想起“心如素箋”的字眼來。

  夜未央時的彎月,那一路的安靜,在多年后,也成了這般云淡風清的感念,那些曾經走遠的人和事,瞬間,開始鮮活了起來,還有那些停駐在某處徒增塵埃的心情呵!

  有風,掠過。

  風,路旁的花枝和楊樹的枯枝,在風經過之后,又安靜了下來,安靜下來的枝葉,有一種嫻靜的美麗,似流淌的時間般,寂靜而從容不迫,掠過記憶,飛舞成蝶,穿梭于記憶之外。

  有些答案,在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經寫好。譬如感傷,譬如執著。

  這樣一直行走,一程又一程;這樣一直記憶,一段又一段,這些或長或短的文字,除了她自已,看似又與誰有關呢?

  誰,知道呢?

  天邊那彎纖細的月,緩緩的落下了,穿過西天邊的林梢,最終還是落下去了。

  歐陽馥淺怔了怔,微微一笑,停了下來。

  “想什么?”

  忽覺肩上一重,還未來得及轉過頭來,便看到了一張陽光笑臉湊到了面前。

  “你怎么又來了?”

  歐陽馥淺脫口而出。

  “什么又?”夏陽朝歐陽馥淺一斜眼,“你就有那么不待見我嘛!”

  歐陽馥淺笑笑:“那倒也不至于,只是,你不是走了嘛?怎么又,怎么回來了?”

  看到夏陽沒有作聲,歐陽馥淺微瞇了一下眼睛,朝不遠處看了一眼,又朝夏陽看了過去:“不會是沒有回程的車票了吧?”

  夏陽微微地挑了下眉梢,朝歐陽馥淺伸出手來:“報銷車票。”

  “呵!”歐陽馥笑著用手里的書打了一下夏陽伸過來的手,“想得美!”

  “咦!!小淺,你這是打是親呢,”夏陽縮回了手,輕輕地揉了一下被打的手心,“我不想美呀。我是男生,夠帥就行了。”

  歐陽馥淺朝夏陽脧了一眼,沒有接話,轉身往前走去了。

  “我的帥氣,已經帥到你無話可說的地步了嘛?”

  夏陽慢悠悠地跟了上來。

  歐陽馥淺沒有作聲,笑笑,朝前面看了過去。

  “今晚的月色,”夏陽抬頭看了看有些黑的夜幕,“太淺了,星子可數。改天,月圓夜,我一定要來和你一起賞月……”

  “行了,有話直說,”歐陽馥淺朝夏陽看了過去,“報銷路費免談。”

  “你有那么小氣嘛?”夏陽把背包往后背一搭,“一元五角的路費都舍不得給我,你還是我心中的那個溫柔大方的淺淺嘛?你……”

  “不是!”

  歐陽馥淺笑著打斷了夏陽的話,“你自己的月卡呢?為了一元五角的路費,磨嘰到現在都不曾離開,你當你自己傻嘛?”

  夏陽一怔,朝淺淺看了過去:“行啊,小淺,你又聰慧了。”

  歐陽馥淺嘴角微扯:“別貧了,有事說事,沒事,就抓緊回去吧,剛好趕得上點名。”

  “點名?”夏陽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我早上就是翻墻頭出來了,我還怕他晚上點名呀,再說了……”

  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說呀,怎么不說了?”歐陽馥淺停了下來,朝夏陽看了過來,“還有什么話是你夏陽說不出口的。”

  “那倒是,還是你了解我。”夏陽笑著,朝歐陽馥淺湊了過來,“走吧,咱們倆繼續花前月下去好了。”

  歐陽馥淺微怔。

  臭小子,原本不是準備離開了嘛?

  怎么,忽然間,又改了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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