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呀?心虛成這樣。”老板娘脧了一眼老伴,撿起地上的捕,鳳眉一挑,“莫非,你真看上這姑娘了?”
“沒有!”老板往朱顏那桌瞟了一眼,連連擺手。
他可沒有那個賊心,更沒有那個賊膽!
那可是老太婆相中的兒媳人選。
哪里老子和兒子爭媳婦的道理。
更何況,他這坨牛糞,已經有鮮花了!
“那子,是個狠角色,咱們玩不過他。”老板往老板娘身邊湊了湊,幾乎是耳語地道,“敲詐的他的面錢,算了吧。”
“出息。”
老板娘睇了一眼老板,又往那個白臉那里瞟了瞟,剛好對上白臉看過來的目光,一臉的陽光燦爛!
笑得跟個花癡似的!
無非就是缺點心眼,有點愣,有點白,哪里看出狠了!
老板娘的眼神忽然閃亮了一下,舉起雙手,發現,自己居然握著雙刀。
面不改色地放下了雙刀,抬起有點富貴的右手,不經意地攏了攏耳邊的碎發。
想當年,她年輕的時候,也是村里的第一枝花呢。
要不是總是聽村里老人念叨,鮮花要插牛糞,她也不至于,水靈靈的一顆白菜,被這頭笨豬給拱了去。
全村就他一個叫劉奮的,全村還偏偏就她一個叫宣樺的。
從就被村子里的打趣:一個劉奮,一個宣樺,真是絕配!
好在,這坨牛糞,有自知之明,從就讓著她,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當然,她也不是潑婦,偶爾拿個捕嚇唬他一下而已。
看來老話是對的!
跟著好人做好事!
老頭子,也會拿捕嚇唬人了。
就是,學得不像個樣子,居然能被搶了去,還砍壞了一個凳子了。
白瞎了!
嗯,要讓那個白臉,賠!
老板娘微微地挑了挑眉,悄悄地看了一眼那個白臉。
雖然,傻點,但是,護犢子呀!
不對,護媳婦呀!
也不對,那可是她相中的兒媳婦呀!
老頭子,無能!出師不利呀!
不行,她要自己去問問!
“咱又不缺那十塊錢。”
老板湊了過來,拉了拉老板娘的衣袖,怔了一下,又松了手。
剛才拉拉扯扯的把人家姑娘的衣服都拉壞了。
要不要賠呢?
老板往朱顏那里瞟了一眼,那衣服看著還蠻漂亮的,應該值些錢的吧。
“要不,把那姑娘的飯錢退還給她吧。”
老板可憐巴巴的眼神瞟向自家媳婦。
大不了,從今起,晚上的宵夜,紅燒豬蹄,他少吃兩個,還不行嘛!
“啥?”老板娘瞪了一眼老板,上下掃了兩眼,“你看上那姑娘了?”
你要是敢猶豫一下再回答,看我不拿刀!
老板娘不動聲色的把捕又握在了右手里,心里默默地開始準備計數。
“什么呢?”老板立刻吼了一句。
瞟到攤前的一群看過來的目光,瞬間又熱情地笑了起來,朝他們點零頭。
頗有點領導進村視察的派頭,微笑頷首,同志們辛苦了!
咦,那個白臉進號子的白臉也在看他?!
老板回過頭來,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家媳婦,還是老實交代吧。
“兩個事,給你匯報一下。”
老板又湊近了一點,緊挨著老板娘低語道。
“。”老板娘很干脆地應道,把捕放到了案板上。
哼!他這坨糞還算知趣!
“那個,剛才不心,把姑娘的衣袖的毛線扯出來了。”
老板囁嚅著,朝朱顏那邊努了努嘴。
“你還真有出息。”
老板娘的一只富貴手瞬間打在了老伴的后腰上,老板瞬間挺直了腰,比之前又高了二厘米。
還好拉的是衣袖的毛線!
這個沒問題,她是打毛衣的能手!
“然后呢。”老板娘一臉厚道地笑著,看了看朱顏,這姑娘真俊哪!
以后,可以教她打毛衣了!
“所以,飯錢咱退給她吧,那衣服我摸著……”老板一旁又聲地道。
看到自家媳婦脧過來要殺饒眼神,連忙改口,“我估摸著,不,估計著,那衣服也不便宜。”
老板娘朝朱顏又看了兩眼,這姑娘在看她?
她一個半老徐娘的,有什么好看的?
難不成,也和她有同樣的愛好,喜歡玩捕?
果然,是自己相中的兒媳婦呀,連興趣愛好都相同!
老板娘立刻笑了起來,一臉的不厚道,笑得像個花兒一樣。
額,朱顏杏花微睜,瞬間,又別過來頭,低看了兩眼桌前的眼花繚亂,哪邊是被那個白臉染指的呢?
這老板娘這是,笑得,有點不正常呀。
今,莫不是,晚飯沒吃餓的?
朱顏抬了抬眼皮,看了對面的白臉一眼!
嘿,他也正朝著老板那攤位看了過去。
今出門好像沒聽見烏鴉叫吧。
怎么一群人都那么古怪,不正常!
該S的臭不要臉!還是要離他遠點!
朱顏左右看了看,還是先塊紅燒肉壓壓驚吧!
“行,這衣服這事,我來解決。”
老板娘眉開眼笑地沖老伴眨了一下眼睛。
嗯?老板瞬間恍了恍神,拋媚眼呀!
他就,不能在這大學校園的門口做生意,兒子就是不同意!
,在哪里都是做生意,在這里,至少一三頓都能看到,安心。
多省心的兒子呀。
這個點,估計,也快來吃飯了吧。
老板朝校門口瞟了兩眼,又轉過頭來,看見自家媳婦,又眨了一下那對大眼珠子。
看看,這都學會拋媚眼了。
這大眼皮一翻,還真,俊哪!
老板若無其事地把勺子移到了左手,右手悄悄地從后面攬到了自家媳婦的肥腰上。
嗯,抱抱媳婦,壓壓驚。
“發什呆?”老板娘睇了老伴一眼,嗯?后腰上一暖,抬了一下,“你個老不正經的,手放哪那。”
“嘿嘿!”老板“忠厚”地笑了兩聲,在自家媳婦的肥腰上摸了兩下,又收了回來。
“不有兩件事嘛,還有一件是什么嘛?”
老板娘順手拿起勺子,看了看鋁鍋里的水,又加了兩勺子。
“哦!”老板瞬間臉上的表情復雜了起來,低聲道,“那個白臉的愣子,不能惹。惹不起。”
“為啥?”老板娘頭一偏,朝那個白臉又看了兩眼。
像個花癡樣的,還在盯著她看呢!
這傻子,眼光不錯!
“一會記得找那子要凳子的錢,10元。”
老板娘挑了挑眉頭,一臉得意地看向老伴。
“別鬧了。不能要。”老板朝那個白臉看一眼,又低下頭來,“他是個狠角色,進過號子的,咱們惹不起,咱兒子還在學校里讀書呢,得為兒子想想。”
萬一,這愣子,萬一發現,他兒子在這學校里讀書,把兒子給收拾了,那兒子豈不是吃虧了!
兒子那么斯文的人,連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哪里是他的對手呀!
“進過號子?”老板娘愣了一下,眼睛轉了幾圈,不由得笑了起來,“咱兒子的機會來了。”
“啥?”老板愣了一下,這老太婆又想鬧哪出呢?
“咱兒子多清白了,年年三好生,去年不是還得了靜云市的三好生獎學金嘛。”老板娘一臉的得意,朝那個白臉又瞟了兩眼,“沒有對比,哪里突現咱兒子的好呀。”
“嗯,好像有道理。”
老板若有所思地朝不遠處的學校大門口看了兩眼,又回過頭來。
那個進過號子,老是往他們這邊看什么呢?
“萬一,我是萬一,”老板不確定地道,“那個愣子,收拾咱兒子怎么辦,剛才他已經放下話來,誰都不能打那姑娘的主意的。”
“切!”老板娘斜了老板一眼,“這種事,自然是那姑娘了算了,姑娘要是看上咱兒子了,那個愣子只能自己吃癟。”
老板低下來,拿起一旁的濕毛巾,左右擦了擦手。
老伴得好像有道理。
晚上回去,要給自己閨女寫封信,叮囑一下,防火防盜防號子。
“阿姨,我的豆腦呢?”朱顏轉向老板娘,嫣然一笑。
“來啦。”老板娘很麻利地拿了勺子盛了滿滿一碗豆腦,又放了幾根香菜,放了兩勺花生米。
“你去。”推了推身邊的老伴,下一秒,又抬手制止了,“我去。”
老板眨了眨眼睛,沒做聲,把勺子放到大鐵鍋攪了兩下,看了一眼西邊搖搖欲墜的夕陽。
他不和自家媳婦計較,他就乖乖地聽話當二就行了。
老板娘端了熱騰騰的豆腐腦,轉身要走,又折回了。
拿過那把亮锃锃的捕,放到了豆腐腦下面。
她端著熱騰騰的豆腐腦,一臉不厚道的笑著,朝朱顏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