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將信將疑地看向諸葛從容和他身邊站著的清麗少女,突然揪起蜀王的耳朵,問道:“老烏龜,你不是說諸葛賢侄好幾年前便是我們薛家丫頭看中的盤中餐嗎?怎么又來了一個西嶺主公?”
蜀王烏邪一邊“哎喲”求饒,一邊答道:“王后饒命,夫人饒命!我那時候也是聽摳門薛胡說八道的!不能作數!亂點的鴛鴦,如何靠譜?”
蜀國王后薛媚“哼”地一聲,放開了手,不悅道:“老烏龜,你少貶低我堂弟!久命他如何摳門了?藥王山里一花一草皆是無比金貴,得之不易,藥賣得貴些,難道不對?”
蜀王站直了身子,捋了捋衣衫,雖昂首挺拔,卻嬉笑著說:“摳門薛的那些毒蟲怪草,他愛怎么賣就怎么賣,我不懂也不管。但我就是覺得他喜歡斤斤計較,處處摳門!我愛這樣說他,他也管不著。媚媚莫生氣,你若不喜歡那西嶺主公小丫頭,咱們把她許配給諸葛家的臭小子就是了!”遂又拎起劍來不滿地指向諸葛遁跡,對王后道:“你看看這個臭島主,滿身的魚腥味兒,什么劍法都使得亂七八糟,還白白占著高手榜榜首的位置不拉屎,你們薛家丫頭嫁過去有什么好?難道跟他們父子二人回到東海小島上委委屈屈地捕魚為生嗎?”
恕兒哭笑不得地看向蜀王和王后,只覺那夫妻二人可真是一對歡喜伉儷。
諸葛從容笑看了一眼蜀王,拉著恕兒走向義父,對諸葛遁跡說:“義父,孩兒帶著陳國首富、西嶺主公顏姑娘前來,想讓義父和蜀王給我們賜婚。”
諸葛遁跡朝恕兒點了點頭,和氣地說:“顏姑娘才貌雙全,三年前在藥王山莊一見,就知道你和小容情投意合。沒想到短短三年時間,顏姑娘就能榮登趙王所提的商賈榜榜首,實在是可喜可賀。”恕兒被諸葛遁跡夸贊得心花怒放,不好意思地低頭給他行禮的功夫,卻聽諸葛遁跡笑著說:“我們小容生性頑劣,還望顏姑娘此番前來蜀宮,也向蜀國的王后娘娘仔細討教討教御夫之道。”
恕兒雖然一直聽諸葛從容說他的義父不會阻攔他們的姻緣,卻沒想到諸葛島主竟然能這樣一團和氣地極力支持。她喜悅地看向諸葛從容,諸葛從容拉起了她的手。
諸葛遁跡將長劍掛到腰間,領著諸葛從容和恕兒相握的手,走到烏邪和薛媚面前,說:“烏兄,王后娘娘,還請二位神仙眷侶能給我們小容和他的心上人做媒,讓這別后重逢的兩個孩子喜結連理。”
烏邪點頭道:“三年不見,小丫頭愈發有出息了!依我看,商賈榜榜首做的最大一筆買賣就是騙到了諸葛世家大侄子的心!”
薛媚上下打量著恕兒,問道:“姑娘就是陳國首富、西嶺主公?”
恕兒恭謹地給蜀王和王后行了一個陳國宮廷大禮,頷首道:“小女顏氏,參見蜀王殿下,參見王后娘娘。”
薛媚扶著恕兒起身,和顏悅色道:“后生可畏,顏丫頭不必拘禮。”又轉頭問烏邪道:“老烏龜,你說,是我們薛家的丫頭長得好看,還是這個顏家丫頭長得好看?”
烏邪故作仔細思考狀,良久之后,將手搭在了薛媚肩上,笑道:“思來想去,還是我娶的薛家丫頭最好看!其他丫頭的樣貌,都不及我們媚媚的一根眉毛!”
薛媚嬌嗔地瞪了烏邪一眼,嘴角卻盛滿了歡喜之意。恕兒看在眼里,不禁抿嘴而笑。原來這蜀地天宮里住著的一對神仙眷侶,竟王不似王、后不似后。
烏邪朝恕兒眨了一下眼睛,對薛媚道:“媚媚,你也知道,只有兩情相悅,才是天造地設的緣分。咱們雖然看著薛家丫頭長大,那丫頭還穩居美人榜第四名,但是大侄子的心上人不是她,咱們就是硬將那兩個美人榜上的孩子湊在一起,也是行不通的。西嶺主公小丫頭呢,有習武的筋骨,也有經商的頭腦,跟咱們大侄子更加般配一些,兩人又情投意合,特意跑到咱們的地盤上請咱們賜婚。媚媚,你看咱們兩個神仙眷侶的舉手之勞,就能成全一雙郎才女貌的小后生,何樂而不為呢?”
薛媚點了點頭,對諸葛遁跡道:“諸葛島主,既然你也不反對賢侄的這樁婚事,我們也樂意給賢侄做媒,讓他早日成家。懿斕宮風景優美,可謂人間仙境,商議婚期之后,不如就讓兩個晚輩在此成婚。”
諸葛遁跡嘆道:“人海茫茫,能有一次兩情相悅,實屬不易。我從不想插手小容的婚事,因我相信他的眼光。他中意的女子,必是一位值得共度一生的好姑娘。商議婚期之后,若能借烏兄和王后的寶地給他們舉辦一場難忘的喜宴,便是他們今生今世可遇不可求的一份機緣。”
薛媚問恕兒道:“小容有他的義父在此作見證,顏丫頭你,可有親眷同來?”
不等恕兒回答,站在一旁憋了良久的東方愆終于有了開口說話的契機。他拍著胸脯,毛遂自薦道:“有啊!王后娘娘,我是顏姐姐的顏弟弟!”說完才發覺自己說了什么,于是尷尬改口道:“我是說……我是西嶺主公的家中小弟。她的婚事,由我來作見證,再好不過。”
烏邪狐疑地看向東方愆,問道:“小毛頭,你叫什么名字?顏丫頭還有個弟弟?”
東方愆滿臉的義正言辭,直視蜀王,不懼道:“我單名一個‘愆’字,正是西嶺主公的弟弟。”
薛媚笑看向那白凈清秀的毛頭小子,對烏邪說:“你掙開你的烏龜眼仔細看看,這毛頭小子和顏丫頭長得多像!他們兩個若不是姐弟,世上哪還有姐弟?”
烏邪點頭道:“既然兩方都有親眷在此作證,這個媒,本王保了!”
恕兒和東方愆卻齊齊轉頭,凝視彼此。過了片刻,又嗤之以鼻地互瞪一眼,都覺得長得一點也不像對方。
諸葛從容笑看著恕兒和東方愆彼此看不順眼的樣子,此時他們的神情相仿,動作一致,他從未覺得他們二人竟像當下一樣驚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