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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下英雄匯京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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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雞鳴燈熄,凌楚瑜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帶著困意和喜悅回到房中呼呼大睡。楊排風也是使勁揉著眼睛,拖著疲憊的身體往自己房里走去。

  僅僅一夜,楊排風就把剩余的三招“排風掌”學會,雖沒有融會貫通,但已掌握招式精髓,只需稍加用功,武功便能突飛猛進。臨走前,凌楚瑜還留了一套內功口訣,讓她早晚練習。

  這“排風掌”是外家掌法,以剛猛為主,楊排風身為女子,若練外家掌法,終究不及男子。而“排風掌”最后三招是內家掌法,以陰柔見長,內功成而掌法成,短時間雖看不出成效,但日子一長,內功定會一躍千里。

  待到午時,有家丁前來叩門,說有一位姓秦的將軍前來拜見,凌楚瑜蹭地起身,故友相見,不亦樂乎,披頭散發,發足狂奔,往偏廳相見。

  秦銘身著甲胄,腰間佩刀,眉目見的霸氣越發濃重,但見一個形似瘋子的人撲來過來,露出笑容,張開雙臂,摟了個滿懷。

  “接到你的傳信,我簡直不敢相信。我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秦銘一拳錘在他胸口,眼含熱淚。

  凌楚瑜將頭發往后一撥,嘿嘿說道:“我賤命一條,老天不忍心收走,讓我茍活于世。”戰場何其殘酷,他能說得如此云淡風輕,也是將往事看破。

  兩人寒暄過后,凌楚瑜凜然問道:“長安,如今潘仁美動向如何?若他真的勾結遼國,出賣大宋,萬萬留不得他。”

  秦銘憤憤說道:“這個老賊居心叵測,害得楊家如此悲慘。如今皇上對他是恩寵漸加,要查他非常困難。”

  凌楚瑜略作思忖,道:“皇上英明神武,絕不會放縱潘仁美做大,不知……”秦銘聽他話里有話,說道:“不易,如今潘仁美掌管西北邊陲軍務,只手遮天,在朝文官也紛紛臣服,可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若非權傾西北,那韓昌及一千遼兵又如何能在大宋領土恣意妄為,公然偷襲佛門圣地清涼寺。秦銘聽了此事后,也是氣得虎目圓睜,怒道:“我原以為潘仁美主張議和,是畏懼遼國,豈不知他竟如此卑鄙,暗中勾結敵人。這通敵叛國之罪,可夠他滿門抄斬的了。”

  凌楚瑜沉思道:“只怕事情沒有這么簡單。如今的皇上文韜武略,即便是兩次北伐失敗,仍不能抹殺他半點威望。”

  秦銘不解,他發現眼前這個多年兄弟說話是越發高深,總是話里有話,道:“不易,你到底想說什么?”

  凌楚瑜道:“長安,你好好想想,皇帝兩次北伐均失敗告終,如今邊關大將換了一半,他們可是先帝的人啊!”

  秦銘渾身一顫,驚道:“你的意思是……”他凝眉想了想,道:“皇上兩次大敗,每次都險先喪命,對將軍們處罰自然嚴厲一些……絕不是為了鏟除異己。”

  當年太祖趙匡突發疾病,急召晉王趙光義進宮,屏退左右,囑以后事。席間有人看見宮內燭影搖動,仿佛趙光義離座退避,又過片刻,聽到斧子戳地擊物的聲音,而后趙匡駕崩。趙光義對眾臣說太祖皇帝已傳位給自己,大臣不敢有異議,擁立晉王為帝,史稱“燭影斧聲”。

  這一段宮廷秘事頗有爭議,照理說太祖病危,召見晉王趙光義,自是將托孤之重交給他,但如此大事,應該有朝廷重臣為證,明發圣旨,最重要的未來皇帝理應侍疾左右,可當時就只有晉王一人,怎么不讓人生疑。

  凌楚瑜素來知曉帝王之術莫過于制衡,使得朝廷內部平順,江山才穩固。早些年讓潘楊兩家相互制約西北局勢,朝廷上也讓八王爺和潘仁美相互制約,也是出于這個目的。可如今楊繼業戰死,不僅沒有扶植得力之人加以制約,反而大大栽培,豈不可疑?秦銘雖沒留意,但經他這么點撥,也是將信將疑。

  “我也不愿相信。可當初太祖要遷都洛陽,當今皇上也不同意,因為當時他的勢力不在洛陽。若真的遷都,先皇病危,這個皇帝哪里輪得到他來當啊。”

  凌楚瑜是越想越覺得此事非同小可,可他將這幾日對朝廷的動向來看,眼下潘家獨大的朝局是絕不正常的。

  秦銘思索片刻,忽道:“不易,你的意思是,皇上會對潘仁美下手?”言語間竟有一絲期待和喜悅。

  凌楚瑜道:“潘仁美和楊家一樣,乃先帝之重臣,朝廷肱骨,但兩家能得如今皇帝重用,無非是都忠于大宋而非皇帝一人。潘仁美主張議和,與當今皇上所定收復燕云的方針相違背,加上楊家已無實力再對潘家制衡,皇上定會找機會將他罷黜。”

  “但為何潘仁美恩寵漸多?”秦銘十分不解。

  凌楚瑜道:“或許皇上再給潘仁美一個犯錯機會。這人越是往上走,越容易得意忘形,不懂居安思危,不知高處不勝寒,引韓昌入境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秦銘眼珠一轉,道:“不易,這豈不是天賜良機。我們為何不將此事告知皇上。”

  凌楚瑜搖頭道:“皇上真決心要處置楊家,定會自己動手,我們插手了,難免打草驚蛇,不僅搬不倒楊家,反而會引來殺身之禍。皇帝心思縝密,你在他身邊當差,不該你懂就別問,做好分內之事,才能安穩平順。”

  都說“伴君如伴虎”,皇帝心思不能猜,也不要猜。禁軍統領肩負皇宮安全,秦銘更是時刻保護皇帝安全,是皇帝身邊近臣,是多方拉攏對象。若他結黨營私,揣測圣心,定會被皇帝廢除,重則殺頭。凌楚瑜敦敦告誡,就是讓他小心,切莫招惹是非,引火燒身。

  秦銘雖懂,但是楊家的遭遇,讓他憤憤不平,道:“難道就這樣干等不成?”凌楚瑜道:“我們也只有靜觀其變。在比之前,我想知道如今的上官家扮演是什么身份?”

  如今上官家和潘仁美狼狽為奸,先是故意讓楊繼業帶兵前往危險的朔州,又在陳家谷口伏殺楊希,都離不開上官飛的出謀劃策,既然潘仁美動不了,那就先讓上官家脫層皮不可。

  秦銘也是惡狠狠道:“上官飛這廝當殺。不過最近我留意到不少江湖人進京,不知上官家又會有什么陰謀。”

  凌楚瑜隱約猜到一些,如今蒼云教已脫離上官家,他便少了一個臂膀,想要對付歐陽和東方兩大世家就更加難了,這次集結江湖人入京,多半是為了對付蒼云教的,又或許已經知道自己入京,想召集高手前來助陣。

  凌楚瑜道:“不管如何,長安,你幫我多留意一下上官家。上官飛作惡多端,此子不除,天理難容。”秦銘爽快答應,再說了一會話,便離開楊家。

  此時,一名家丁跑了進來,喜道:“少爺,城中發現云形標志。”

  “在哪?”凌楚瑜如獲至寶,這云形標志就是蒼云教聯絡的新信號,他不方便出門,就差遣家丁每日往城里逛上一圈,今日終于有所發現。

  “城東龍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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