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東流看著年紀輕輕的柳小七,目露贊許之色,說道:“若是鐵某沒有猜錯的話,事情應該是這樣的。”
“兇手知道了前朝遺寶的消息,將消息告訴了他的同伙,是以他的同伙早就來了臨海城,等待前朝遺寶上岸,而兇手卻隨同柳大俠等人一起出海尋寶,在尋寶的時候,或許是為了寶物,或許是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兇手和柳大俠結下了梁子。”
“等前朝遺寶上岸的時候,兇手的同伙與同來臨海城打前朝遺寶主意的那些死者發生了沖突,最后活捉了那些死者,中秋之夜,柳大俠和兇手等人從海外歸來,兇手聯系臨海城的同伙,算計柳大俠。”
“當然了,還有另外一種情況,那就是兇手是和前朝遺寶一起上的岸,活捉了那些死者后,兇手知道柳大俠等人一定會有回中原的一天,是以派人日夜蹲守,柳大俠海外歸來,兇手就用那些死者來算計柳大俠。”
鐵東流說道:“鐵某認為兇手和前朝遺寶一起上岸的幾率不大,兇手應該是和柳大俠一起回的中原。”
“江南神捕果真名不虛傳。”柳如風不禁佩服起鐵東流來,說道:“事情或許真如鐵捕頭所言,只不過柳某認為兇手應該是和前朝遺寶一起上的岸,因為和柳某一起回中原的那些人是不會算計柳某的。”
“柳大俠,如果兇手是和前朝遺寶一起上的岸,他派人蹲守沿海,可要不少人手,幾百人也未必夠。”鐵東流說道。
柳如風說道:“因為他也是朝廷的人,自然不會缺人。”
鐵東流怔住了,嘎聲說道:“他也是朝廷的人,他是誰?”
柳如風說道:“此人名叫魏玉書,是邀請咱們前去海外尋寶的人,只不過柳某也不知道魏玉書是不是他的真名。”
“你怎么知道他是朝廷的人?”鐵東流沉聲說道。
“他的手下每個人都配了不少破罡箭,除了朝廷,誰會有破罡箭這種東西?”柳如風說道。
鐵東流心頭一跳,大吃了一驚,說道:“知府縣衙也沒有破罡箭,只有各州的巡撫衙門和守衛京城的軍隊才會有破罡箭,事情越來越棘手了。”
鐵東流發現自己越查越心驚,臉上的神情也前所未有的凝重了起來。
“你怕了?”花月紅說道:“你若是怕了,就放咱們走。”
鐵東流嘿嘿的笑了兩聲,強裝笑顏,言不由衷的說道:“鐵某有什么好怕的,兇手身為朝廷的人,卻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取前朝遺寶,可見他們也是見不得光的,這些人將前朝遺寶取出來,看來所圖不小。”
頓了頓,鐵東流說道:“鐵某還有要事,告辭。”
看著鐵東流匆匆離去的背影,花月紅說道:“這鐵老頭還真有些本事,這么短的時間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弄清了,柳如風,看來暗算咱們的十有八九就是魏玉書。”
柳如風微微點頭,眼中殺機乍現,寒聲說道:“應該不會錯了,咱們正好趁機除掉他,以慰義兒的在天之靈。”
柳小七驚訝的說道:“老爺,少爺是那個魏玉書害死的?”
柳如風說道:“不錯。”
“那他豈不是有鬼眼天蛛?他會不會用鬼眼天蛛來害咱們性命?”柳小七說著,臉色都變了,目光四下掃視。
花月紅如夢驚醒,說道:“小七說的對,咱們得提防那畜生的鬼眼天蛛,以后咱們輪流守夜。”
見花月紅和柳小七如臨大敵,柳如風忍不住笑道:“鬼眼天蛛雖然奇毒無比,但是它的厲害之處是在于出其不意,偷襲對方,若是暴露在外的話,小七都能輕松拍死它,你們不必太過擔心,魏玉書是舍不得放鬼眼天蛛進來的。”
“咱們還是提防著為好。”苦和尚說道。
話說耿文武將鐵東流交代的事情辦妥后,急匆匆的朝地牢走去,還沒有到地牢,只見鐵東流魂不守舍的迎面走來。
“師傅,你老人家怎么了?有心事?”耿文武說道。
鐵東流臉上涌出一抹難以形容的神色,有無奈,也有擔憂,也有恨意,這些神情糅雜在一起,最后化為一縷苦笑,鐵東流說道:“文武,這個案子你不用查了。”
“不查了?為什么,師傅?”耿文武不解的說道。
鐵東流長嘆了口氣,說道:“因為這個案子查下去,到最后只會害你丟掉性命。”
耿文武心中莫名一跳,正色說道:“師傅,你平時可不是這么教導徒兒的,難道因為擔心自己的性命,就不查了,讓兇手逍遙法外?”
頓了頓,耿文武甕聲甕氣的接著說道:“徒兒并不是個貪生怕死的人。”
鐵東流只覺一陣無力,說道:“實不相瞞,兇手是朝廷的人。”
耿文武沉聲說道:“朝廷的人又怎么了,難道朝廷的人殺了人就可以逍遙法外?如果是這樣,天理何在?”
鐵東流說道:“如果兇手是江州巡撫,你怎么辦?你又能怎么辦?”
“巡撫大人?”耿文武怔住了,作聲不得。
鐵東流語重心長的說道:“難道你要帶著臨海城的捕快去巡撫衙門抓人?亦或是你要上京告狀?不管是哪一條路,死的都是你,這就是如今的世道,咱們這種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在那種大人物的眼中,如同螻蟻,胳膊是擰不過大腿的。”
“我不服!”耿文武激動的叫道,雙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指節因為太過用力而變的發白,指甲也深深的嵌到了肉里,而不自知。
鐵東流拍了拍耿文武的肩頭,說道:“放心,咱們收拾不了他們,但是有人卻能替咱們收拾這群枉法之人。”
“咱們都管不了,還有誰能管?”耿文武說著眼睛陡然一亮,說道:“師傅,你說的可是風月雙俠?”
“不錯。”鐵東流冷笑道:“風月雙俠威震江湖多年,并非浪得虛名之輩,這次他們想要取風月雙俠的性命,只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到時候,風月雙俠就算殺了那些派過來的殺手,他們也只能打碎牙,和著血往肚里吞。”
“這些人枉殺無辜,全死了才好。”耿文武恨聲說道。
“無辜,你以為那些死者是無辜之人?”鐵東流笑道。
“難道不是?”耿文武說道。
“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知道為什么我不讓你去查那些死者嗎?因為他們也是官府的人,他們的后臺也是巡撫衙門,或許比巡撫還要大。”鐵東流說道。
耿文武驚聲說道:“天吶,朝中這么多人都在爭奪前朝遺寶,他們不會是想要造反吧?”
“這種事咱們管不了,如今咱們只等著看好戲吧。”鐵東流說道,眼里閃過一縷寒芒。